第2章

我甚至想过，直接冲回家，把浴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出来，把浴缸也拆掉。但这有用吗？如果“看见”的结果是注定的，那她会不会在别的地方滑倒？比如厨房？卧室？或者干脆在路上？

恐惧像潮水一样，一点一点将我淹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中午的时候，我没吃午饭，胃里一阵阵绞痛。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行人车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的未来对我来说是一片混沌，而我的未来，或者说，林悦的未来，却如此清晰，如此残酷。

下午两点，我实在坐不住了。我请了假，准备提前回家。

刚走到公司楼下，我就看到了那个“看见”中的场景。一个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正从远处飞驰而来。而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低头看了起来。

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在我眼前展开。外卖小哥的车越来越近，我一脚迈出了公司大门，然后，我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哎哟！”外卖小哥也摔倒在地，外卖撒了一地。

我捂着膝盖，抬起头，看到外卖小哥正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到您！”

我强忍着痛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膝盖，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裤子也蹭破了。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零三分。

和我“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一种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连这么小的一件事，我都无法改变。那林悦呢？她今晚七点钟的劫难，我又该如何去阻挡？

我没有多说什么，让外卖小哥赶紧离开，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地铁站。

坐在地铁上，我给林悦发了一条微信：“晚上我早点回去，你等我一起吃饭。”

她很快回了过来：“好啊！想吃什么？我提前买菜。”

看着她的回复，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个傻女孩，还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回到家，才五点多。林悦还没下班。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异常慌乱。

我把浴室里的地垫全都收了起来，把浴缸边沿擦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水渍。我又把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瓶瓶罐罐全都放到了够不着的地方。甚至连浴室的门槛，我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有什么凸起让她绊倒。

做这些，我还是不放心。我又跑到客厅，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家里亮堂堂的。我还想把家里的地面全都擦一遍，但又怕弄湿地面更危险。

六点半，林悦回来了。

她看到家里亮如白昼，还有点奇怪：“怎么开这么多灯？不省电啊！”

我走上前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怎么了？怪怪的。”她拍了拍我的背。

我松开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切，肉麻。”她笑着推开我，去厨房洗手。

我的心一直悬着。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