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注意到将军带领着一小群乌鸦，形成了群落中的另一个派系。这个小团体似乎有着自己的规则和秩序，成员之间很少发生争斗。而疤脸的追随者则经常内斗，为了争夺靠近首领的位置而互相残杀。

最令我感兴趣的是一只年轻的母乌鸦，我们称它为"小黑"。小黑羽色并不出众，体型也不算大，但它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灵气。奇怪的是，它似乎游离于两大派系之外，既不追随疤脸，也不全依附将军，保持着一种微妙的中立状态。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发现小黑经常在巢区边缘徘徊，似乎在寻找适合筑巢的地方。通过望远镜，我看到它的腹部略显臃肿——小黑怀孕了，它正准备产卵。

这个发现让我既兴奋又忧虑。兴奋是因为能够近距离观察乌鸦的繁殖过程；忧虑则是因为我知道，在乌鸦的世界里，新生命的到来往往伴随着危险。

果然，小黑的异常行为很快引起了疤脸的注意。我多次看到疤脸尾随小黑，观察它筑巢的过程。每当疤脸靠近，小黑就会警惕地飞走，但它不能永远躲避，尤其是在需要孵蛋的时候。

一天清晨，我早早来到观察点，发现小黑已经在一棵松树的高枝上筑好了巢，正安静地伏在巢中。通过望远镜，我看到巢中有三枚淡蓝色带着褐色斑点的蛋。小黑成功产卵了！

但我的喜悦很快被打破。不到半小时，疤脸带着两只追随者出现在了松树附近。它们发出低沉的鸣叫，像是在商议什么。小黑察觉到危险，站起身警戒地看着它们，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将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它从不远处的树上飞来，停在小黑巢穴附近的枝干上。看到将军的出现，疤脸的两个跟班明显犹豫了，但疤脸本身却丝毫不为所动。

随后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疤脸突然俯冲向小黑的巢穴，小黑奋不顾身地迎上前去，试图阻挡疤脸的侵袭。两只乌鸦在空中撕咬、翻滚，黑色的羽毛纷纷坠落。将军也加入了战斗，但疤脸的两个帮手同时攻击了它，三只乌鸦瞬间缠斗在一起。

趁此机会，疤脸甩开小黑，直扑巢穴。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用尖锐的喙戳破了其中一枚蛋，蛋液顺着巢边流下。小黑发出一声我从未听过的悲鸣，像是一把尖刀划过我的心脏。

我无法再袖手旁观。抓起随身带着的驱鸟喇叭，我拼命按响警报，同时向那棵松树跑去。刺耳的警报声让所有乌鸦受到惊吓，包括疤脸在内，全都暂时飞离了现场。

当我气喘吁吁地到达树下，抬头望去，只见小黑已经回到巢边，低头查看受损的巢穴。那姿态中透出的悲伤让我心如刀绞。

接下来的几天，我加强了对这个区域的巡视。小黑依然坚守在巢边，孵育剩下的两枚蛋。将军似乎也意识到了小黑的处境，常常停留在附近的树枝上，像一位忠诚的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