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指尖抚过柳重发间新长出的金鳞，昨夜替他渡灵时溢出的功德金光，正顺着发梢凝成细小的星芒。窗外的晨雾里飘来城隍庙的钟声，混着凡人早餐摊的葱花香，让“棋子”二字听起来格外虚幻。
“他们走时留下的游戏机还在。”柳君抽出枕头下的全息地图，那些曾被迷雾笼罩的区域，此刻正随着功德值上涨逐渐亮成暖黄色，“你瞧，‘天道棋盘’副本的锁已经锈了——上周咱们救的虎娃他娘，用功德玉简砸开了第三道封锁线。”
柳重忽然抓住他手腕，掌心咒印与地图上的双生标记共鸣，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忽明忽暗：“可少辛说过，穿越者的剧本里……”话未说完就被哥哥按住后颈，带着药香的指尖轻轻揉开他蹙起的眉骨。
“他们的剧本里，有没有写过我们会在城隍庙后巷救起瘸腿狸奴？”柳君拾起窗台上落满功德金光的猫粮碗，“有没有写过徐老道每次来治腰疼都要偷偷多塞三枚功德币？”他忽然低头，红瞳里映着弟弟眼底晃动的晨光，“棋子不会记得人间烟火的味道，可我们——”
“有糖画摊的账要算。”柳重尾巴卷住游戏机晃了晃，屏幕上弹出“隐藏任务：收集百家灯火”的提示，“陈天龙走前说，每盏凡人送的灯笼都能折成防御罩。哥，西街卖豆腐的阿婆说今晚要给咱们送桂花糖。”
晨雾渐散时，柳君看见功德簿上新增的记录：“卯时初，救起坠巢雏鸟，+3功德值；辰时正，替货郎找回失货，+5功德值”。他忽然想起少辛临走前塞的“穿越者笔记”，其中一页用歪扭字迹写着：“当NPC开始记挂糖霜甜不甜，他们就已经赢了天道半子。”
“该去医馆开门了。”柳重甩着尾巴将哥哥往门外推，晨光里，他尾尖的功德戒指忽然投射出细小的彩虹——那是昨夜替淋雨书生熬药时，溢出的灵力与凡人谢意凝成的。柳君望着巷口蹦跳着来送野花的孩童，忽然握住弟弟的手，将两人咒印贴在一起。
游戏机在柜台上自动开机，主界面赫然多出个新存档：“人间烟火·NE（Normal Ending）”。柳重看着加载条里闪过的糖画、药罐、还有徐老道偷偷藏在功德箱里的跌打药酒，忽然笑出泪来——原来他们早已跳出棋盘，在凡人的悲欢里，织就了最牢固的羁绊。
“就算是棋子。”柳君替哥哥别好沾着药草的发带，窗外的阳光正穿过功德护盾，在两人交缠的尾鳞上洒下金斑，“也是握过糖画铲、开过医馆、收过百家灯火的棋子——天道想摆弄我们？先学会怎么熬出比我更甜的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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