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功德

柳重的尾巴瞬间在地面扫出火星子，靛蓝色鳞片倒竖如利刃：“老头你闻闻这味儿——”他甩尾带起药柜里的陈皮香，“本妖的功德簿比你道袍都干净！”柳君却按住他发颤的肩膀，红瞳扫过碰碰老头腰间叮当作响的功德葫芦——那上面缠着的，竟是用妖族灵魄织就的锁魂链。

“碰碰前辈这功德收得别致。”柳君指尖抚过医馆门框上的功德纹，那些金光突然凝成护盾，将屋顶漏下的阴云灼出窟窿，“用‘替天行道’之名强取豪夺，倒比徐老道更像妖魔。”

碰碰老头怒拍腰间葫芦，三百道功德金光破封而出——却在触及柳氏兄弟时化作惨叫的鬼影。柳重忽然捂住嘴：“这是……上个月失踪的鹿妖魂魄？！”只见那些虚影扑向老头，竟在他道袍上烧出“恶”字焦痕。

“功德岂会被强抢？”柳君抬手轻挥，医馆檐角悬挂的百家灯笼突然齐亮，每盏灯火里都飞出Golden Dragon虚影，“真正的功德……”他握住柳重的手，两人体内的咒印与灯笼共鸣，“是凡人真心相赠的善念，而非偷来的业障！”

碰碰老头的葫芦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功德，而是堆成小山的血泪账本。柳重眼尖地看见其中一页：“辛丑年三月，骗盲眼老妇‘捐功德消灾’，实则夺其寿元……”他尾巴卷着账本甩向老头，纸页上的血字竟化作锁链缠住对方脚踝。

“你们敢！”老头祭出镇妖幡，却见幡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那上面爬满了被他迫害的妖族怨魂。柳君抬手召来游戏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天道监察系统已介入”，碰碰老头的功德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至负数。

“现在才知道怕？”柳重甩尾击碎老头的聚灵阵，露出下面深埋的妖族骸骨，“我哥替你治过的腰痛，原来都是用妖骨磨成的药引！”话音未落，城隍庙方向突然传来晨钟，zens of 百姓举着功德玉简涌来，玉简上记录的全是被老头欺骗的过往。

柳君接住虎娃娘递来的锄头，红瞳里映着老头惊恐的脸：“天道有眼。”他将锄头轻轻插进聚灵阵废墟，瞬间开出成片的蒲公英，“而人心，才是最大的秤。”

当碰碰老头被天道雷劫拖入虚空时，他终于听见柳重尾巴卷着游戏机念出的判决：“根据《妖权保护法》第47条，剥夺功德窃取者修行资格，永世贬为……”弟弟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屏幕上跳出的“蒲公英精”字样笑出泪来，“记得多给人间吹点善意的种子啊！”

医馆外的百姓忽然鼓起掌来，虎娃举着糖画蹦过来：“柳大夫！我娘说以后每天都给你们送桂花糕！”柳君望着漫天飘洒的蒲公英，忽然想起少辛说过“功德是会传染的”——此刻每一粒种子上，都沾着凡人指尖的温暖。

柳重卷着功德玉简晃了晃，上面新增的“粉碎功德掠夺者”成就闪着金光。他蹭了蹭哥哥肩膀，尾巴尖的戒指与灯笼金光交相辉映：“哥，原来真正的功德……”

“是守住人间善恶的秤。”柳君替他拂去发间的蒲公英绒毛，远处的阳光正穿过护盾，在两人交缠的影子里织出比糖霜更甜的未来，“下次再遇到这种‘老六’——”

“就用功德金光当耳光扇！”兄弟俩异口同声，引得围观百姓哄笑。而那株由妖骨化成的蒲公英，正带着凡人的善意，飞向更辽阔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