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的红瞳骤然缩成针尖,指尖凝聚的雷光在功德护盾上劈出蛛网般的纹路。柳重却忽然笑出声,尾巴卷着碰碰老头的锁链转圈,鳞片间溢出的金光将那些刻着“下贱”的咒文灼成飞灰:“老头可知,女娲座下三大护法,除了白矖腾蛇,还有——”
“——衔珠报德的赤鳞君。”柳君抬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淡金色的鳞纹——那是上古蛇妖皇族的血脉印记,在功德金光中泛起琉璃般的光泽,“而我们的鳞片……”他指尖拂过柳重尾尖的戒指,那里突然绽开与女娲庙壁画 identical 的神纹,“生来就该沾凡人的香火,而非被你们踩进泥里。”
碰碰老头的镇妖幡“啪”地裂开缝,露出里面偷藏的妖族幼崽残魂。柳重甩尾卷起老头腰间的功德葫芦,倒出的却不是金光,而是堆成小山的蛇蜕——每一片都刻着“天南宗杂役”的屈辱印记。
“原来你们爱扒蛇皮做符纸?”柳君的声音浸在雷光里,像冬日破冰的刀锋,“正巧,我新学了‘业火鞣皮术’。”话音未落,医馆外的功德灯笼突然全部转向老头,灯穗化作锁链缠住他四肢,每一盏都映出天南宗迫害妖族的血案。
“妖族下贱?”柳重张开嘴,露出与传说中腾蛇无异的尖利牙钩,“那你嘴里的‘仙气’,怎么比我尾巴扫过的茅厕还臭?”他猛地甩尾,将葫芦里的蛇蜕化作漫天利刃,每一片都精准割破老头的道袍,却不伤皮肉分毫——这是特意为“游街示众”留的体面。
城隍庙的晨钟突然轰鸣,zens of 百姓举着锄头赶来。虎娃娘扔出的功德玉简正中老头面门:“我捐给柳大夫的桂花糕,你竟抢去喂狗?!”卖豆腐的阿公挥着扁担:“敢说蛇大夫下贱?先尝尝老汉的正义闷棍!”
柳君抬手接住飘落的蛇蜕,功德金光在其上织就新的纹路——那是凡人用感激之情绣成的鳞片。他望着碰碰老头逐渐萎缩的身形,红瞳里流转的不再是业火,而是百姓眼中倒映的晨光:“天道从未规定妖族该走哪条路。”
“就像蒲公英不会问风该吹向哪边。”柳重甩尾将老头卷上功德天秤,看着刻度盘因对方的罪恶值疯狂倒转,“我们走的路……”他忽然露出带血的犬齿,“是用功德金光铺就的,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干净透亮一万倍。”
当雷劫降下时,柳君用雷光织成的屏障护住围观百姓。碰碰老头在金光中化作蒲公英种子的瞬间,终于看清那对蛇妖身后浮动的虚影——不是业火缠身的魔种,而是盘绕在功德柱上的祥瑞之蛇,鳞片间流淌的,全是凡人真心堆砌的光。
“记住了,老头。”柳重接住一片即将消散的蒲公英,将它放进虎娃的掌心,“下次投胎做杂草时,记得离‘正义’远点——免得再被真正的善念,烧得连渣都不剩。”
医馆外的阳光忽然变得格外清亮,照得柳氏兄弟交缠的尾鳞泛起虹光。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句:“柳大夫的蛇尾比仙门的云纹还好看!”引得哄笑一片。而那些曾被践踏的蛇蜕,正带着凡人的祝福,重新长成遮风挡雨的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