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檀健次是被阳光唤醒的。

一缕金色的光线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正好落在他眼皮上。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想翻身躲避，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头痛。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孙总的酒局，那些不怀好意的触碰，莫青成如天神降临般的解救，还有...他在车上吐了林姐一身，最后被带回莫青成家的狼狈模样。

檀健次猛地坐起身，随即因眩晕不得不扶住床头。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洁而舒适的客房，米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家具，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抽出纸条，上面是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醒了吃药，浴室有新毛巾，衣服在椅子上。——M"

檀健次的脸突然热了起来。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着陌生的棉质睡衣，明显大了一号，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半边肩膀。谁给他换的衣服？这个念头让他耳根发烫。

他拿起药片和水吞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椅子上果然叠放着一套休闲装，从内到外一应俱全，甚至连标签都没拆。檀健次拿起衣服比了比，尺寸竟然刚好。

浴室里，新毛巾和一次性洗漱用品整齐地摆在台面上。檀健次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头发乱得像鸟窝，嘴唇因为昨晚的干呕还有些发白。这副模样被莫青成看到了，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部分尴尬，洗漱完毕后，檀健次感觉稍微像个人了。他换上那套衣服，柔软的棉质面料贴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莫青成的公寓比他想象中要朴素，没有明星豪宅常见的浮华装饰，反而充满了生活气息。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阳光洒满整个空间。檀健次顺着咖啡的香气来到开放式厨房，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正在料理台前忙碌。

莫青成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微微蓬乱，与镜头前一丝不苟的形象截然不同。他专注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食物，没注意到檀健次的到来。

"青...青成哥。"檀健次轻声叫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莫青成转过身，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柔和了许多。"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檀健次绞着手指，"昨晚...给您添麻烦了。"

莫青成摇摇头："先吃早餐吧。"他指了指岛台上的咖啡和果汁，"自己选。"

檀健次选了果汁，小口啜饮着，看莫青成将煎蛋和培根装盘。影帝亲自下厨的画面太过超现实，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坐那边。"莫青成用下巴指了指阳台的小餐桌，"阳光好。"

阳台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休闲区，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檀健次拘谨地坐下，莫青成随后端来两份早餐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