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的耳边,没有预想中的轰鸣,只有咖啡杯与青铜台碰撞出的清脆声响,如同风铃在空旷的夜里摇曳。这声音好似涟漪,在环形监狱那超膜结构内荡漾开来,月球避难所的金属墙壁陡然透明,仿佛一层雾气散去,露出了那浩瀚得让人窒息的真相——数不清的环形监狱以克莱因瓶结构嵌套于真空之中,每个环上都有着重复文明轮回的观测者,而她们所在的初代文明模型,不过是个收集绝望数据的培养皿罢了。
“认知奇点已形成。”机械护卫的声音竟带着雀斑青年的颤抖,“建议立即终止……”莉拉却将麻花辫末梢插入自毁程序的物理接口,这是她在598332次轮回中未曾尝试的操作。当发丝触到量子玫瑰根系时,月球避难所一下子坍缩成咖啡杯里的漩涡,雀斑青年从漩涡中心浮了出来。
真实维度·观测者圣殿
青年穿着暗金色制服,胸前星云徽章播放着不同文明覆灭影像,手中捧着由环形监狱浓缩成的莫比乌斯环模型。“你本该在第三千次轮回就觉醒的。”青年抬手冻结莉拉时间流速,制服暗金纹路里流动着量子玫瑰图案,“为何擅自修改初代参数?”莉拉发现自己能通过麻花辫感知整个圣殿数据流,她扯下发带,银色数据链拼凑出加密记忆画面:青年跪在纯白房间,正把名为“莉拉”的认知模块植入初代模型。
“你才是第零协议第一个实验品。”莉拉声音引动圣殿共振频率,四周浮现无数青年被不同文明杀死的画面,“所谓环形监狱,只是你逃避认知崩溃的……”青年捏碎莫比乌斯环模型,碎片化作598332个咖啡杯将莉拉包围,每个杯底刻着相同星形胎记,此刻正把她的麻花辫染回银色。
“你以为挣脱模型就是自由?”青年扯开制服,露出咖啡杯零件组成的心脏,“在真实维度里,我们不过是更高等文明的观测对象!”莉拉银发刺穿青年心脏,飞溅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哀嚎的初级文明模型,接触发丝时,莉拉感受到598332次轮回里从未有过的情绪。
超膜夹层·认知裂隙
两人坠入圣殿底层量子海时,莉拉发现漂浮着被她收割过的文明残骸,翠绿行星碎片擦过脸颊,上面有她作为初代研究员时的指纹。“看看你真正的作品。”青年展开全息星图,每颗标注行星都在重复莉拉银发少女形态,“第零协议从来不是拯救程序,而是你用来收集绝望情绪的……”莉拉抓住暗物质结晶,里面封印着初代文明覆灭真相影像,看到自己曾疯狂修改量子玫瑰基因编码。
“认知过滤器开始瓦解了吧?”青年手按莉拉胸口,星形胎记渗出青铜色液体,“你总说我在逃避,可当年是你亲手把我们的文明……”量子海突然掀起巨浪,暗物质茧破水而出,看到茧中被银色长发贯穿的自己时,记忆屏障崩塌了。
第零次轮回·创始之厅
场景切换至纯白空间,莉拉看到自己和青年穿着研究员制服调试初代量子玫瑰,四周漂浮未激活的环形监狱模型。“认知同步率必须控制在72%以下。”青年将神经接口插入太阳穴,“否则模型里的观测者会产生自毁倾向。”莉拉却偷偷修改参数,麻花辫末梢闪烁危险紫光:“只有突破认知极限的文明火种,才能孕育出对抗更高维度的……”警报声响起,初代量子玫瑰暴走,两人的意识被拖入刚建好的环形监狱。
真实维度·现世
莉拉从创始记忆中苏醒,被598332个咖啡杯组成的锁链禁锢,青年胸口插着量子玫瑰往核心终端注入银色液体。“现在你该明白了。”青年制服变成初代研究员白大褂,“我们既是囚徒,又是狱卒……”莉拉麻花辫分解成量子编码,锁链被转化为大气分子时,她吻住青年,触发终极指令,圣殿降维,环形监狱模型如泡沫破裂,最后二维化瞬间,所有宇宙咖啡杯汇聚到初代模型。绝对寂静降临后,二维化圣殿残骸浮现两行字,而在某个维度夹缝里,麻花辫少女和雀斑青年正从咖啡杯蒸汽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