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熊的秘密

春分前夜，林深月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拆开粗麻布时，陈年樟脑味混着焦糊气息扑面而来——是那只缺失耳朵的布熊，左爪缝着泛黄的纸条。

「阿深亲启：

妈妈去很远的地方找星星了。如果小熊烧起来，你就抱着它往海边跑，那里有会发光的贝壳，捡到七颗就能许愿。

别恨爸爸，他心里也有大火在烧。

要记得，妈妈的梳妆台抽屉里，藏着你最喜欢的橙花香。」

苏眠从背后环住她颤抖的肩，看见纸条边缘有烟熏痕迹，却被小心修剪过。布熊的肚子里掉出个小铁盒，打开后是支只剩半管的橙花护手霜，盖子内侧刻着极小的「深」字。

「原来她知道...」林深月把护手霜贴在胸口，「知道我会偷拿，知道我需要这个味道当盾牌。」

深夜的诊疗室，两人坐在地毯上，用棉签给布熊修补烧焦的毛发。苏眠忽然想起母亲相册里的画面，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妈去世前一周，偷偷去儿童之家当过义工。她日记里写，有个总抱着破熊的小女孩，眼睛像会说话的星星。」

林深月的指尖停在熊耳朵缝线处，那里缠着根淡蓝色丝线——是苏眠第一次送她的星星折纸拆下来的。窗外，春雷隐隐滚过，像十年前那场火灾的遥远回声。

「想听听我的新漫画剧情吗？」苏眠取出数位板，屏幕亮起时，出现两个卡通形象：戴圆框眼镜的医生熊，和抱着泰迪的画家兔。

「医生熊的诊室里，每个抽屉都藏着不同味道的魔法：橙花味治噩梦，薄荷味止眼泪，草莓味补勇气。」她用触控笔在熊爪画了颗星星，「画家兔发现，原来医生熊的白大褂口袋里，永远装着半支融化的护手霜，因为她总把它分给害怕的人。」

林深月笑了，眼角沾着棉花屑：「那她们会在一起吗？」

「会啊。」苏眠在兔子耳朵别了朵樱花，「在某个暴雨夜，画家兔发现医生熊躲在暗房哭，手里攥着烧剩的熊耳朵。然后她掏出藏了三个月的星星糖，说：『分你一半，甜的那头给你，苦的我吃。』」

春雷炸响时，布熊终于恢复完整。林深月把它放在诊疗室沙发，望着熊爪缝的蓝丝线，忽然想起督导说过的「创伤转化」——原来有些伤口，真的会变成星星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