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急忙将纸条放回原处，整理好档案，离开了档案室。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一切的含义。如果真的存在第八人格，而且它如梁宇所说是一个"观察者"，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更重要的是，何医生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信息？

回到宿舍，我无法平静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脑海中浮现：何医生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那个实验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冯立、张亮和梁宇目前的状态是实验的副作用，还是某种预期中的结果？

我打开笔记本，开始写下自己的观察和推测，试图理清思路。突然，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浮现在我脑海：如果他们三个都因为实验而产生了严重的精神障碍，为什么我没有？是因为我真的如何医生所说那样心理素质更强，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参与者？

这个念头太过荒谬，但一旦产生就无法抹去。我想起了冯立的质疑："一个从不怀疑自己存在的人，正是最不真实的人。"现在，我开始怀疑了。

我决定再次去见冯立，也许他能提供更多线索。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医院东翼，再次在花园里等待冯立。他准时出现了，依然是那种超然的步态，仿佛漂浮在地面上。

看到我，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我需要更多答案，冯立。"我直截了当地说。

"啊，问题开始了。"他在长椅上坐下，"看来你已经开始怀疑了，这是好事。"

"梁宇提到了陈明的第八人格，一个'观察者'。你知道这个吗？"

冯立的笑容扩大了："当然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陈明，或者说，是陈明背后的存在。其他七个人格只是表面现象，是为了掩盖第八人格的存在而创造的幻象。"

"你是说，陈明的多重人格障碍是伪装的？"

"不是伪装，是保护。"冯立纠正道，"每个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陈明的机制只是比常人复杂得多。他创造出七个人格来分散注意力，防止任何人接触到他的核心——第八人格。"

"那么，实验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立的表情变得严肃："何医生设计的连接方法太过强大，它突破了陈明的防御机制，直接触达了第八人格。而当我们与那个人格建立连接时，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复杂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界限的消失。"冯立的声音变得低沉，"我们不再只是观察者，而成为了被观察者。第八人格开始观察我们，分析我们，最后，他复制了我们的意识模式，并将它们整合到自己的系统中。"

我感到一阵眩晕："你是说，陈明的第八人格窃取了我们的意识？"

"不是窃取，是复制。"冯立再次纠正，"原本的我们依然存在，但同时，我们的复制品也在陈明的意识中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实验后我们都出现了异常——因为我们的意识被分裂了，一部分留在我们自己的大脑中，一部分被整合到陈明的系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