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开始播放,画面中,四张躺椅呈半圆形排列,中间是陈明的躺椅。我认出了自己、冯立、张亮和梁宇,我们都戴着特制的头盔,与中央的陈明相连。何医生站在一旁监控设备。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直到录像的第47分钟,陈明突然开始剧烈抽搐,监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警报声。何医生迅速上前查看,同时示意助手准备紧急措施。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然后全黑屏。大约持续了5分钟后,画面恢复了,但场景已经全不同:陈明被紧急送出实验室,何医生正在检查我们四人的状态。冯立、张亮和梁宇都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有我保持清醒,正在帮助何医生。
这段明显的视频缺失让我心生疑窦。正常情况下,监控系统不应该出现这种故障,尤其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这很可能是人为删除的结果。
我继续查看之后的录像。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冯立、张亮和梁宇都被转移到了特殊病房进行治疗和观察。而我,则一直在何医生身边,协助他处理各种事务,看起来全没有受到实验的影响。
更奇怪的是,在某些片段中,何医生与我单独交谈时的姿态和表情,不像是在与助手交流,而更像是在指导或者控制。他的语气命令式,而我的反应机械而服从。
离开主控室,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困惑。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冯立的理论也许是对的,我可能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我决定去医院的人事部门查询自己的档案,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线索。
人事档案室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但幸运的是,负责档案的李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我编了一个理由说需要更新个人信息,她爽快地让我进入了档案室。
我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人事档案。翻开第一页,就是基本信息:姓名、性别、出生日期、学历、工作经验等,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当我仔细对比这些信息与我记忆中的经历时,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不一致。
比如,档案中记载我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而我记得自己是从南方医学院毕业的。档案上说我在2010年加入何医生的团队,但根据我的记忆,那应该是在2012年。
这些细微的差异可能只是文书错误,但在当前的情况下,每一个不一致都显得异常可疑。
更令人不安的是,我的档案非常薄,只有基本信息和工作记录,没有任何个人评价、培训证书或者奖惩记录。相比之下,我随手翻看的其他同事的档案都要丰富得多。好像我的档案只是一个简单的框架,缺乏真实人生应有的细节和深度。
我把档案放回原处,感到一阵眩晕。我的身份、我的记忆、我的整个存在,似乎都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问号之下。
离开人事部门,我决定做最后一个尝试——去见陈明。如果一切的源头都在他身上,那么也许他能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