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整合的能力？"我困惑地重复。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崩溃，为什么你能够理解并接近他们每一个人，为什么何医生会选择你来成这个任务。你现在站在现实与非现实的交界处，能够同时理解两个世界。"

我感到一阵头痛袭来，陈明的话语仿佛敲击着我意识的大门，试图唤醒某些被深深埋藏的记忆。

"但这并不能解释所有的异常。档案中的不一致，监控视频的缺失，何医生的奇怪行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疑点？"

陈明叹了口气："因为还有另一层真相，一个何医生试图隐瞒的真相。"

"什么真相？"

"实验从未正式获得批准。它违反了医学伦理和实验协议，是何医生个人的野心驱使他进行的秘密项目。当事情失控时，他删除和修改了证据，创造了一个官方版本的事件经过，以保护自己。"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地填补了很多空白。医学实验必须经过严格的伦理审查和多方批准，尤其是涉及到精神患者的高风险实验。如果何医生绕过了这些程序，那么实验失败后，他自然会尽力掩盖真相。

"那么现在呢？他让我来'治疗'你们，这又是什么计划？"

"他希望通过你，了解实验到底产生了什么效果。我们四人的状态都超出了他的预期，特别是你——你看起来正常，但却拥有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能力。他既害怕又好奇，所以让你接触我们，然后观察结果。"

"我拥有什么能力？我感觉自己很普通。"

陈明微笑着说："你的能力就是整合与理解。你可以看到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现实，然后将它们整合成一个连贯的整体。这正是治疗师最宝贵的天赋，而你，通过那次实验，将这种天赋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沉默了，试图消化这些信息。如果陈明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并不是什么被创造出来的工具或者陈明意识的延伸，而是确实经历了那次实验，并且从中获得了某种特殊的能力。这个解释似乎比冯立的理论更合理，至少它承认了我的存在是真实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问道，"如何帮助冯立、张亮和梁宇？"

"用你的能力。"陈明简单地说，"你已经能够看到他们各自的真相，现在需要做的是帮助他们也看到这个真相。不是强迫他们接受你的现实，而是理解并接纳他们的现实，然后引导他们找到平衡点。"

我思考着他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如果何医生违规进行实验，他应该受到惩罚。我不能帮助他掩盖真相。"

"真相有很多层面。"陈明平静地说，"何医生确实犯了错，但他的初衷并非恶意。他真的相信这个实验可以帮助像我这样的患者。惩罚他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你可以确保这样的错误不再重演，并帮助那些受到影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