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十一月总让人提不起精神。
林小漫踩着一片黄叶，拖着行李箱沿着梧桐树下的人行道走着，头顶的天光黯淡，仿佛和她的前途一样看不到希望。
她被房东赶出来了。原因很简单，房租从两千五涨到了三千二，而她的工资条上显示着令人绝望的数字：税后四千六。
前公司倒闭后，她只找到了一份勉强糊口的前台工作，租金、水电、饭钱、交通费，每个月都在精打细算中度过。当房东笑眯眯地告知涨价时，她知道自己必须另寻出路。
雨滴开始落下，林小漫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一个不起眼的小招牌吸引了她的目光："福缘租房，价格实惠"。橱窗里贴着几张房源单，最低的只要六百一个月。
这个价格，在寸土寸金的上海，简直像天上掉馅饼。
"这房子是真的吗？"林小漫推门进去，将房源单拍在桌上，指着那个最低价的选项。
店内狭小昏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真得很。"
"为什么这么便宜？"
老人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房子没问题，就是...有点年头了。你胆子大不大？"
"除了蟑螂，没什么能吓到我。"林小漫疲惫地笑了笑，"在这个城市活下去才是最可怕的事。"
老人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沉甸甸的钥匙:"预付三个月，今天就能入住。不过，有几条规矩必须遵守。"
"什么规矩？"
"每月初一十五要上柱香；晚上九点后不要大声喧哗；不要随意搬动屋内的物品，尤其是那面挂着红布的镜子。"
林小漫皱起眉头:"这听起来像是..."
"迷信？"老人笑了，"年轻人，这城市里有些事情，不信也得信。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权衡再三，林小漫还是交了钱。一千八百元，三个月的租金。比起之前每月两千五的租金，这简直是救命稻草。
拿到钥匙和地址，林小漫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弄堂深处的一栋老式公寓。红砖外墙已经泛黄，木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这里的年代久远。
三楼右拐，303室。钥匙插入锁孔，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响。门开了。
房间比想象中要大，老旧但干净。家具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小厨房和独立卫生间。角落里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香炉，旁边的墙上挂着被红布遮盖的长方形物体——想必就是那面不能移动的镜子。
林小漫放下行李，突然觉得有些冷。明明是初冬，房间里的温度却像是寒冬腊月。她裹紧外套，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就在她整理衣服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踱步。她猛地转身，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定是我太累了。"林小漫自言自语道，继续整理着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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