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天晚上，林小漫在香炉前点燃了新香，轻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香烟缭绕，形成了一个人形。那是秦墨第一次以可见的形态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只是烟雾构成的轮廓，但林小漫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颀长而挺拔的身姿。

"我看到你了。"她惊喜地说。

笔记本上的字迹浮现："每年这一天，我的力量最强。农历七月十五。"

林小漫恍然大悟，今天是中元节，民间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日子。

"所以今天你能...全显形？"

烟雾人形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靠近她。林小漫没有后退，任由那缥缈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一种奇特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收留我？"林小漫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本可以吓走所有租客，独享这个空间。"

笔记本上的字迹慢慢浮现："孤独太久了。你第一天就上香，还和我说话。没有人会那样做。"

林小漫心中一热："所以你一直在等一个不怕你的人？"

"等一个尊重我的人。"

这简单的回答让林小漫感到一阵心痛。即使在死后的世界，秦墨渴望的仍然只是基本的尊重与陪伴。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小心翼翱地开口，"为什么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

烟雾人形变得有些模糊，似乎是一种情绪波动的表现。很长时间后，笔记本上才出现字迹：

"乱世。家破人亡。无路可走。"

简短的几个词，却道出了一段悲惨的历史。林小漫隐约明白了，秦墨可能生活在动荡的年代，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我很抱歉。"她轻声说道。

"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小漫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伸手，试图触碰那个烟雾身影。令她惊讶的是，她的手并没有穿过烟雾，而是感受到了一种冰凉但实在的触感。那感觉像是触摸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烟雾人形似乎也被这个接触震惊了，迅速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我不该冒昧。"林小漫连忙道歉。

烟雾人形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林小漫的指尖。那一刻，一种奇妙的电流似乎在两个灵魂之间传递。

笔记本上出现了浅淡的字迹："温暖。"

那一晚，林小漫和秦墨聊了很久。她讲述着自己的生活、梦想和挣扎，他则用简短的字句回应，偶尔通过烟雾形态表达情绪。

随着中元节的过去，秦墨又变回了无形的存在。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林小漫开始把秦墨当作真正的朋友，而不只是一个超自然室友。

冬天到了，上海的气温降到了冰点以下。老旧的公寓暖气不足，林小漫经常穿着厚厚的睡衣还是觉得寒冷。

一天晚上，她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突然，房间里的温度开始升高，一种温暖的气流环绕着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