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爷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井，叫鬼井。"

"鬼井？"我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

"是啊，鬼井。"爷爷点点头，"那井至少有几百年历史了。传说里，这口井不是人挖的，而是从地下自己冒出来的。井水是黑的，永远不干涸，也没人敢喝。"

"为什么叫鬼井呢？"我问。

"因为井底下住着东西。"爷爷压低了声音，"有人说是一条黑龙，有人说是一个女鬼。每到月圆之夜，就能听见井底传来女人的笑声和哭声。村里但凡有人听见这声音，不出三天，必有灾祸。"

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一个猎户。他不信这些，故意在月圆之夜去井边听声音。第二天一早，人就疯了，口里念叨着'她来了，她来了'，三天后，一头栽进了火堆里，烧死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后来，村里的老人集资找来道士，用石灰封住井口，上面压了一块镇邪的石板。这几十年来，倒也太平。"爷爷叹了口气，"可现在，他们要挖通那座山..."

"会有什么后果吗？"我问。

爷爷摇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有好事。老王家的鬼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停的。"

我愣了一下："老王家？爷爷，这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爷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老了，记性不好了，你别多想。"

但我已经听出了端倪。看来，那口鬼井与我们家族有着某种联系。但爷爷明显不愿多说，我也不好追问。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雷声隆隆，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但愿明天天气好起来。"爷爷望着窗外说，但眼神里全是忧虑。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但天色依然阴沉。我们又去了工地。让人惊讶的是，昨天那个坚持要下洞的县干部不见了，据说是夜里突发高烧，被送回县里了。

"肯定是昨天淋雨着凉了。"技术员这样解释道。

工作照常进行。洞口已经被扩大了不少，看起来下面确实是个深井。村里请来了几个有下井经验的矿工，准备下去勘察情况。

"下面好像是口老井。"一个矿工说，"要不要灌水泥填平？"

技术员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谁敢下去？"

几个矿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最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站了出来。

"我下去看看。"他说，"不过得有人在上面拉绳子。"

矿工系好安全绳，带上手电筒，慢慢地降入井中。我们站在井口，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过了大约十分钟，绳子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快拉我上去！快！"矿工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充满了恐惧。

几个人连忙用力拉绳子。当矿工被拉上来时，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下面...下面有东西..."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看见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