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天将近凌晨两点，我隐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徐灿回来了。我闭着眼睛，听着他在玄关脱鞋，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

淋浴的水声响了很久，他才出来。我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了酒精和沐浴露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我背对着他，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熟睡。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两个人，一张床，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2

"林小姐，这份合同还需要您的签字。"小赵把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

我翻开文件，仔细阅读每一条条款，然后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抬头时，我注意到小赵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那个..."小赵犹豫了一下，"今天是公司年会，您忘了吗？"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日历，确实是年会的日子。最近工作太忙，我把这件事全忘了。

"啊，对，我这就换衣服去。"我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服和化妆包，走向洗手间。

化妆的时候，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比七年前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眼角有了细小的纹路，但整体看起来还算精致。我认真地涂上口红，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徐灿曾经说过，我化妆的样子很好看，特别是涂了口红的时候。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年会上，我和同事们礼貌地交谈，偶尔端起酒杯小酌一口。作为项目经理，我需要和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保持良好的关系。

"林主管，听说你们的新项目进展得不错？"市场部的王经理走过来和我搭话。

"是的，预计下个月就能正式上线。"我微笑着回答。

"徐总监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他了。"王经理突然提起徐灿。

徐灿在另一家公司做技术总监，和我们公司有过合作，所以认识一些我的同事。

"他挺好的，工作也很忙。"我平静地回答。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七年了吧？"

"嗯，七年了。"

"真羡慕你们，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王经理感叹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恩爱？我和徐灿已经很久不是别人眼中的那对"模范情侣"了。但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外人。

年会结束后，我婉拒了同事们继续聚会的邀请，独自一人走回家。冬夜的风有些冷，我把大衣裹紧了一些。

走到小区门口时，我收到徐灿的消息："今晚我要加班，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我回了一个"好"字，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

家里很安静，我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发呆。七年了，从热恋到平淡，再到现在的冷漠，我们走了太长的路。

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徐灿是那么热情，总是想方设法给我惊喜。我生日那天，他瞒着我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求婚，在我最喜欢的餐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地，递上一枚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