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溺·凯旋

马蹄踏碎晨雾，虞落银甲上凝结的血珠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青玄候在将军府辕门前，目光死死钉住她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那是三日前她率军出征时，自己亲手为她系上的。此刻令牌边缘染着暗红，不知是敌血还是她的。

“备热水。”虞落翻身下马，披风扫过青玄的脸颊。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着她身上惯有的松木香，心口突然泛起尖锐的疼。低头瞥见她靴底沾着暗红泥土，膝盖处的甲胄凹陷下去，像是被钝器重击过。

青玄垂眸应是，手指却不受控地微微发颤。昨夜他在暗阁地牢里，用淬毒的银针刺进叛党首领的十指，那人哀嚎着供出刺杀虞落的计划时，他的指甲也深深掐进了掌心。此刻回想起来，血腥味似乎还残留在齿间。

“将军的伤......”他声音发紧，却在触及虞落冰冷的目光时骤然噤声。她抬手解下披风，露出小臂上缠着的渗血布条。青玄喉间滚动着吞咽的声音，恨不得立刻撕开那布条查看伤口，却只能僵在原地。

“去把战报誊抄三份，送进书房。”虞落转身往内院走，靴跟敲击石板的声响像重锤砸在青玄心上。他盯着她挺直的脊背，看着血迹顺着布条边缘晕染开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胆敢伤她的人，此刻正在地牢里承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等虞落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青玄忽然笑了。他解下腰间染血的香囊，那是出征前夜偷偷塞进她行囊的，里面装着续命的丹药和自己剪下的一缕黑发。指尖抚过香囊上绣的并蒂莲，笑意愈发扭曲：这天下敢伤她的人，都该碎尸万段；而她的命，只能由自己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