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爷爷跪了下来："月儿，是我的错，我认罪。你要报仇，冲我来，别伤害村里人。"

"晚了！"女子尖叫道，声音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你们都要陪我，陪我在寒冷中煎熬！"

她猛地抓住太爷爷的手腕，太爷爷惨叫一声，手腕处立刻结了一层薄冰。女子狞笑着，正要将太爷爷拖向井口，一声公鸡的啼叫从远处传来。

天要亮了。

女子的身形一颤，恶狠狠地盯了太爷爷一眼："我会回来的。夜晚，我将走出井口。你，还有整个村子，都要给我陪葬！"

说，她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一缕白气钻回井中。太爷爷跌坐在地上，手腕上的冰慢慢融化，露出一圈乌青的拧痕。

我爷爷这才感到双腿恢复了知觉，连滚带爬地跑到太爷爷身边："爹，您没事吧？"

太爷爷摇摇头，眼中满是悔恨和恐惧："了，她出来了。这下全村人都要遭殃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太爷爷知道，从今天起，夜晚将不再安宁。

那天早上，太爷爷强撑着病体去找了大队长，想告诉他古井的危险。大队长正在吃饭，见他进来，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事，开会时说。"

"井不能再动了。"太爷爷急声说道,"会出人命的！"

大队长放下筷子，满脸嘲讽："沈老头，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们沈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封建迷信害死人！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新社会是怎么消灭迷信的！"

十点钟，大队长带着一队民兵来到井边。这次他们带来了炸药。

"把井炸了，一劳永逸！"大队长宣布道。

太爷爷想阻止，却被两个民兵拦住。我爷爷站在人群中，看着太爷爷绝望的眼神，心如刀绞。

工兵放下炸药，点燃导火索，所有人撤到安全距离。"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井口周围的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

烟尘散去，人们惊讶地发现，井口依然存在，只是周围的土地被炸松了。更怪的是，井水的颜色从原来的清澈变成了血红色，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伤了，正在渗血。

"这..."大队长也有些发怵。

"快跑！"太爷爷突然大喊,"它生气了！"

话音刚落，一股血色的水柱从井里喷涌而出，高达数丈，然后如雨点般落下，洒在周围的人身上。被水滴沾到的人，皮肤立刻起了一层白霜，发出惨叫声。

"撤！快撤！"大队长终于慌了，带着人狂奔而去。

太爷爷没有跑，他站在原地，眼看着井水暴涨，漫过井口，向四周蔓延。那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刺骨的寒气凝结成的液体，所过之处，草木结霜，土地冻结。

"月儿，够了！"太爷爷朝井口喊道,"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不是你的本性！"

井水突然停止了蔓延，缓缓退回井中。太爷爷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全村人都不敢出门。每家每户都关紧门窗，点起灯火，生怕那井中的东西会来找麻烦。我爷爷和太爷爷也一样，蜷缩在炕上，听着外面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