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爷爷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那只手,喃喃自语:"来了,终于来了..."
手突然缩了回去,井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翻腾。大队长是最后一个跑的,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明天带民兵过来!"
那天晚上,村子里的狗一直在狂吠,鸡也不停地啼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游荡。太爷爷和我爷爷早早地关上了门窗,点起一盏油灯。
"爹,那井里真的有鬼吗?"我爷爷小声问道。
太爷爷叹了口气:"不是鬼,是她。"
"她是谁?"
太爷爷望着窗外的黑暗:"我的罪过。"
半夜时分,我爷爷被一阵歌声惊醒。那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轻柔婉转,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凄凉。歌声似乎是从井那边飘来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爷爷想叫醒太爷爷,却发现炕上空空如也。他吓得一激灵,慌忙穿上衣服,推开房门。
月光下,他看见太爷爷正独自一人朝井的方向走去。
"爹!"我爷爷大声喊道,可太爷爷仿佛没有听见,脚步不停。
我爷爷鼓起勇气,追了上去。远远地,他看见井口旁站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一袭白衣,长发垂至腰间,正对着太爷爷微笑。
太爷爷走到井边停下,与那女子对视。女子的歌声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静。
"好久不见,沈伯伯。"女子开口道,声音甜美,却让我爷爷毛骨悚然。
"月儿..."太爷爷的声音颤抖,"你...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呢?"女子轻笑一声,"那年您把我推下井的时候,可是说过要我好好记着的。"
太爷爷低下头:"我有罪。"
"不,您没有罪。"女子走近一步,白衣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是我家对不起您。我父亲骗了您,害您损失那么多钱财。您把我推下井,也是情有可原。"
太爷爷猛地抬头:"不!我不该...你只是个孩子。"
女子笑了:"可我现在不是孩子了。看,我长大了。"
她转了个圈,长发飘拂,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在这井底待了多少年了?"女子问道,"二十年?三十年?"
"三十八年。"太爷爷低声说。
"三十八年啊..."女子叹息一声,"井底太冷了,沈伯伯。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我出来的机会。"
我爷爷躲在远处的树后,听着这诡异的对话,浑身发抖。他多想冲上去拉走太爷爷,可他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你想要什么?"太爷爷问道。
"我想要温暖。"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我好冷啊,沈伯伯。井底太冷了!"
她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形,白衣无风自动,头发诡异地飘起,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狰狞可怖。
"你们拆了我的封印,我可以上来了。"女子一步步逼近太爷爷,"我要让整个村子都知道,当年沈家的少爷做过什么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