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栏被拆掉后，有人提议往井里扔石头，看看有多深。第一块石头扔下去，过了很久才听到"扑通"一声，声音又闷又远，像是落入了某个巨大的空间。

"这井怎么这么深？"有人好奇地向井里张望。

"好冷啊。"一个女社员抱怨道，揉着发红的手指。确实，尽管太阳正当午，井口周围却弥漫着一种刺骨的寒气，好像冬天突然变得更冷了。

大队长看了看天色，宣布收工。"明天继续，把这井填了，变成良田!"

太爷爷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蹒跚。我爷爷扶着他，感到老人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爹，您怎么了？"

太爷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聚集着乌云，仿佛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当晚，村子里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声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哭泣。太爷爷坐在炕上，一夜未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

"你听到了吗？"太爷爷突然问我爷爷。

"听到什么？"

"笑声。"太爷爷喃喃道，"她在笑。"

我爷爷吓得钻进被窝，把头蒙住。他什么也没听到，只有风声和偶尔的狗吠。

第二天早晨，大队长派人去看井的情况，发现昨天被拆下来的石砖全都不见了。井口处光滑如初，木栏也回到了原位，就好像昨天的劳作从未发生过。

"怎么可能？"大队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夜里有人偷偷把石头放回去了，有人说是鬼怪作祟。太爷爷站在人群中，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大队长脸色阴沉："今天我就不信了，把井里的水先抽干，然后填上石头和土。"

有人搬来了水泵，插入井中。马达轰鸣，水泵开始工作，但奇怪的是，水泵管道里却一滴水也没有抽出来。

"再深一点。"大队长命令道。

水泵管道被放得更深了，可依然没有水流出。一个年轻人趴在井口往下看，突然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了？"大队长问。

"井里...井里好像有人影！"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

其他人也凑过去看，只见井水漆黑如墨，不见底，更别说什么人影了。

"胡说八道！"大队长厉声呵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井填了。"

于是，人们开始往井里扔石头和土。奇怪的是，不管扔多少进去，井好像永远都填不满。直到傍晚，天色渐暗，井里依然是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任何变浅的迹象。

"明天再继续。"大队长不甘心地说。

就在人们准备散去的时候，一个年轻女社员突然尖叫起来。她指着井口，脸上满是恐惧："那里有只手！"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井口隐约浮现出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攀上井沿。那手腕细得不像话，指甲又长又尖，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四散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