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半夜起来给孩子冲奶,被我父亲绊倒,她狠狠踹了一脚。第二天,父亲腰上青紫一片。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妻子却轻描淡写:"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小心碰一下很正常。"
我强忍怒气,不想再添一把火。父母千里迢迢从湘西山区赶来,就是想看看半年未见的外孙。而这样的"欢迎",让我心如刀绞。
"阿英,你爸好像不太舒服,你看看?"母亲小声对我说。
"没事,可能是路上太累了。"我敷衍着,不想让他们担心。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和田地打交道。他那双粗糙的手,现在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儿子,生怕弄疼了这个城里的小少爷。
"你爸妈带来的那些土特产,都堆在阳台上发霉了。"妻子语气里带着嫌弃,"那些山里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我沉默不语。那是父母辛辛苦苦种的蔬菜,挑的山泉水浇灌的果子,一筐一筐背下山,又千里迢迢带到城里。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最珍贵的礼物。
"你这个月工资到账了吗?"妻子问我。
"嗯,到了。"
"转我卡上,我要给孩子报早教班。"
我犹豫了一下:"我想先还点房贷。"
"你那点工资,能还多少?"妻子冷笑,"早教班一个学期两万,不报孩子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这是我们之间永恒的话题。在这座一线城市,房贷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肩上。三室两厅的房子,首付就花光了我多年积蓄,剩下的三百多万贷款,每个月要还一万多。
我的编程工作看似体面,薪水却总是跟不上这座城市飞涨的物价。妻子在一家外企做行政,收入比我还高一些。但两人工资加起来,除去房贷和各种开销,每个月所剩无几。
"英子,你一个月到底挣多少啊?怎么总是说钱不够用?"父亲憨厚地问。
"够用!当然够用!"我立刻回答,不想让父母担心。
晚上,我在厨房准备晚餐时,妻子走进来,压低声音:"你爸妈打算住多久?"
"就一个星期。"
"那他们住哪?月嫂住次卧,孩子住主卧,你爸妈只能打地铺了。"
"我打地铺,让爸妈睡我们房间。"
"绝对不行!"妻子提高了声音,"你忘了上次你妈住我们房间,把我的护肤品全都弄乱了吗?"
又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最终,六十多岁的父母在客厅打起了地铺。
夜深人静,我听到父母小声的交谈。
"老陈,咱们是不是打扰孩子了?"母亲问。
"没有,英子不是那种嫌弃父母的孩子。"父亲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躺在床上,泪水悄悄滑落。
第二天,妻子催着我上班:"项目组不是等着你的代码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我看了看父母失落的眼神,只好匆匆离开。
写代码本该是我的强项,但最近这个项目越来越吃力。技术日新月异,而我已经三十岁了,熬夜的能力大不如前。年轻的同事们像不知疲倦的机器,而我却常常感到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