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私语

第二章：暗室私语

校庆演出前的深夜，林深在琴房撞见偷练的周寂淮。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少年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赤着脚踩在琴凳上，校服衬衫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

“学长？”周寂淮慌忙跳下来，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林深注意到他右脚踝缠着绷带，动作却依然轻盈如猫。“在练《月光》？”他走近时，看见谱架上凌乱的批注，“这里的变奏……是在模仿心跳？”

周寂淮的耳尖瞬间红透，转身时后腰撞上琴键，发出一串慌乱的音符。林深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琴盖上。少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喉结：“学长明明知道。”他的声音带着薄雾般的沙哑，“每次靠近你，我的心跳就这样乱了节奏。”“你在说什么胡话？”“不，学长，我没有说胡话，我说……我喜欢你”“……”“从和你对视起，你已是我的全世界。”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周寂淮的指尖沿着他锁骨下滑，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处停住：“你看，连琴都在替我说话。”他突然用力按下琴键，轰鸣的和弦惊飞了窗外的夜枭。

林深反客为主扣住少年纤细的腰，在他惊愕的喘息里咬住他的下唇：“现在，该让你听听我的心跳了。”琴凳翻倒的声响中，月光将纠缠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流言蜚语像梅雨季节的霉菌，在校园各个角落疯长。那群混混很快找到周寂淮，把他堵在天台打了一顿。“哪来的野种啊？”“怪胎，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勾引谁呢？”林深在天台找到周寂淮时，少年正蜷在阴影里，校服领口撕裂，脖颈处蜿蜒着新鲜的抓痕。“他们说我勾引学长。”他仰起脸，嘴角还渗着血，“说我是没人要的野种。”“怎么会呢？谁说的？”“霸凌我的那群人……”“好的，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要记住，只有你自己可以评判你自己，别人没有资格去评判你。”“谢谢……学长”

林深脱下外套裹住他发抖的身体，血腥味混着薄荷皂的气息刺得鼻腔发酸。周寂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学长摸摸看，这里是不是黑的？”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深掌心，“我爸说我出生那天电闪雷鸣，是带着诅咒来的……”

“住口。”林深扳过他的脸，在那些恶毒的言语上落下滚烫的吻。周寂淮先是僵硬，继而疯狂回应，牙齿磕破他的嘴唇，尝到血腥味后却突然呜咽着松开。“我好怕……”他把脸埋进林深颈窝，“怕这份喜欢会害了你。”林深紧紧抱着他，“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嗯……学长，我喜欢你”

暮色漫上天台，林深抱着颤抖的少年，听见他后背传来旧伤发作的闷哼。那些藏在琴谱里的止痛贴，深夜偷练时压抑的喘息，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别怕。”他在少年发顶落下轻吻，“我会成为你的光。”“学长，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因为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起一把伞。”“可他们都说我是怪胎……”“那就说明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别人无可替代的，你很幸运。”“谢谢你，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