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一片混乱,人们四处奔逃,呼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候,黯和离突然向程锦衣这边跑了过来,没等几人拿出武器,他们便奔来把几人扑倒在地,身后,几个锦衣卫被炸倒飞出去,堪堪擦过几人头顶。
“发生了什么?”花小楼声音都在发抖,“那几个人…死了?!”
黯和离冷冷站起身,离看着桐君,表情混杂着暗伤和愤怒。
“桐堂主…我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会下达一个死命令。”
桐君像是丧失了力气,他连起身都变得很慢,“…他们说,什么命令?”
百介堂的劣势终于暴露了,他们就像一个宗教,紧紧跟随着桐君的步伐,把桐君敬若神明,而当这个神明遇害,他们人心惶惶时,神明突然出来告诉大家,他活着,要下达一个命令——
“…杀死朔野城城主府内,所有人…”
即使如何恐怖,他们也不会有自主意识,只会说,好啊,然后去做。
离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程锦衣难以置信地看着桐君,他无法想象桐君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那绝对不是阿荣…桐君干的,这件事情和城主脱不了干系!”花小楼蹙眉,拉起桐君的手很坚定。
“阿荣哥你快告诉他们这不是你干的,让他们收手!”
桐君喃喃自语,“…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是‘霁’呢?我现在…我该怎么让他们知道,那个下命令的不是我…呢?”
城主…真的猜到了这一步啊。
此时,城主府内的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弥漫,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程锦衣咳嗽了几声,拉起花小楼,对桐君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看着程锦衣的目光,桐君苦笑,“各位阁下先行离开,在下会处理好,保证。”
就在这时,城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桐堂主,我自问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情,却从未对任何百姓下手,而如今,你的门客已经犯下了滔天罪行,你作为堂主,难辞其咎!”
随着城主的声音,桐君意识到,有些东西开始往下坠了,然后…变得无可挽回。
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无论如何,他只能顺着城主的毒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城主府内的火势越来越大,烟雾弥漫,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映出他们或惊恐、或愤怒、或绝望的神情。
桐君站在人群中,没了折扇的助力,他默默捡起地上一把长刀,毫不留情的往心口扎去。
嘭!刀锋微转,青烟不断从他身上涌出,那些青烟仿佛有生命一般,向着城主府的各个角落蔓延而去。
随着血肉和血液正在蜿蜒,青烟覆盖在城主府上,像一个罩子,隔绝了所有的冲突,众人身上的伤势开始愈合。
…但是不够…
他不得不再次展开刀锋。
城主府内,众人都被桐君的举动惊呆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桐君一次次将长刀刺入自己的身体,青烟不断涌出,笼罩着整个城主府。
随着青烟的蔓延,城主府内的火势逐渐减弱,伤者的伤势也在快速愈合。
花小楼只觉得自己的手伤变好,程锦衣冲上前去,试图阻止桐君,但他的手却穿过了桐君的身体,仿佛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桐君,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来!”程锦衣大声呼喊着。
“虽无法死而复生如此神奇…捅入后溢出的青烟却有疗愈之用,只需这样——”
这种时候,桐君居然还保留着他一贯的好作风,就像教学生那样把刀刃扎入心脏直接剜出,然后重新扔下,再一次剜出。
“——区域足够,即可疗愈他人伤势隔绝痛苦,程兄经历过,应该再清楚不过。”
桐君的声音回荡,他的身体因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青烟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涌出,而此刻,城主府终于归于平静。
花小楼忍不住的低头掉眼泪,程锦衣却只是叹息,桐君所做,都是因为本身的良心与慈悲而亡羊补牢。
此时,城主府外的百介堂门客们也感受到了青烟的力量,他们的伤势逐渐愈合,情绪也变得平静下来。
没人能想到,桐君竟然能够以这种方式化解危机。
这时候,他终于平稳下来,声音却变得轻轻的,幸好还能依靠青烟传递,“各位阁下,可能区别在下是谁?此前命令作假,非在下所念…便恳请回堂。”
随着桐君的声音落下,百介堂的门客们纷纷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们感受到了桐君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顿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混账事,立刻如鱼贯出,纷纷向桐君行礼,有序地离开了城主府。
城主府前,只剩下桐君、程锦衣和花小楼三人。桐君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他的身体也因为伤势过重而摇摇欲坠。
程锦衣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桐君,你怎么样?”
桐君轻轻拍了拍程锦衣,摇了摇头,“并非要紧…回轻候观,此事绝非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