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也不知道啊，"我苦笑，"临到头来皇帝突然下旨赦免我一人，现在我被关在南山别院，不知何时才能回归。"

"哼，这可是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玉髓牌位中的声音沉沉地道，"玄冥殿已经准备接收你的魂魄，现在你却活了下来，这下可麻烦了。"

我也很烦躁："大人，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再等几十年吧？"

"别急，我想想..."玉髓牌位沉默片刻，"有了，既然正常死亡不行，那就自我了断吧。"

自我了断？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让朱长庚自尽，我的魂魄一样可以回归玄冥。

"可是，自尽的魂魄不是会被拘于枉死城吗？"我有些犹豫。

"放心，我会安排幽冥鬼卒在你自尽的那一刻接引你的魂魄，直接送回玄冥殿。"牌位中的声音胸有成竹，"今晚子时，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尽，我立刻派人接应。"

我点头，收起玉髓牌位。虽说是自尽，但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个方式结束朱长庚这个身份罢了。七十年人生，也该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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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色如水。

我站在别院后山的悬崖边，望着脚下漆黑的谷底。深冬的夜风刺骨，但我已不在乎这凡胎的冷暖。再过一刻钟，就是子时，我将结束这场漫长的任务，回归玄冥。

"大人，我准备好了。"我握着玉髓牌位，低声道。

"嗯，幽冥鬼卒已在附近候命，你尽管动手。"牌位中传来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这里山风呼啸，树影婆娑，是个适合结束一切的好地方。距离子时还有片刻，我准备默数到百，然后纵身跃下。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我闭上眼，向前迈出一步——

"朱大人且慢！"

一声急喊打断了我的动作，我猛然回头，看到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地向我走来。

是那个老护院。

"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老护院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

我皱眉："你怎么在这里？我让你离开京城了。"

"老爷，我不忍心丢下您不管，就悄悄跟着您来了南山。"老护院喘着气，"刚才看您半夜出门，我怕有什么不测，就跟了上来。"

我心中烦躁，计划被打断，子时即将过去。"你回去吧，别管我。"

"不行啊老爷！您若有个三长两短，朱家可就真的断了香火了啊！"老护院急得直跺脚，"您想想朱家列祖列宗，想想那些为您赴死的族人啊！"

我叹气："正因为想着他们，我才不能苟活。"

"胡说！"老护院突然变了语气，严厉起来，"朱家虽败，但血脉尚存。您若轻生，岂不辜负了祖宗的期望？老爷，您膝下尚有一子啊！"

一子？朱长庚有子嗣？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七十年来，我扮演着朱长庚的角色，对朱家的一切了如指掌，却从未听说过他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