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身份

白苏九吓了一跳："想起什么？"她困惑地眨眨眼，"这画上题着'东华'，我正想问夫君是谁..."

辰东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他走进屋，随手带上门："一位故人。"接过画卷时，指尖几不可察地发抖，"早年游历时结识的琴师。"

雨声渐密，白苏九总觉得夫君今日格外不同。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是压抑了千百年的星河终于决堤。

"夫君认识画上的狐狸吗？"她好奇道，"真漂亮。"

辰东收画的手顿了顿："嗯，很漂亮。"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是有点傻。"

白苏九莫名心头一酸："怎么傻了？"

"为了一口桃花酿，能在雨里等三个时辰。"辰东将画卷放回高处，"为了一支簪子，敢闯魔族的禁地。"他突然转身，目光灼灼，"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

白苏九心头狂跳。这些话像钥匙，正在打开她记忆深处某扇尘封的门。可每当要触及真相时，又有什么力量将记忆强行压下。

"夫君..."她按着太阳穴，"我头好疼..."

辰东立刻扶住她，掌心贴在她后背渡来温暖的气息："别想了。"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不重要。"

夜雨敲窗，白苏九靠在他怀中昏昏欲睡。朦胧间，似乎听见辰东在耳边低语："这次，换我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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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知鹤突然登门。

白苏九很惊讶，她不是被送官了吗？但仔细想来，又对，她可是郡主，家里权势滔天，送官再回来。这种事情可能在她家眼里就不值一提。

"辰夫人。"她笑得意味深长，"听说你近日总做怪梦？"

白苏九手中团扇一顿："郡主何出此言？"

知鹤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此物可安神。"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漆黑的玉佩，"贴身佩戴，保你夜夜好眠。"

白苏九刚要拒绝，玉佩突然闪过诡异红光。她眼前一黑，恍惚看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九条赤红的尾巴在雷云中狂舞...

"啊！"

锦盒落地，玉佩碎成两半。辰东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知鹤，你找死。"

知鹤冷笑："装什么装？她早晚会想起来——想起你是怎么在大婚之日抛下她的！"

白苏九头痛欲裂。这句话像利剑刺入脑海，搅得记忆碎片翻涌不休。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痛。有什么画面呼之欲出——铺天盖地的红绸、碎裂的合卺杯、还有谁决绝离去的背影...

"娘子！"辰东一把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知鹤趁机凑近，在她耳边低语："他根本不是辰东，他是九重天上的..."

"闭嘴！"辰东袖中飞出一道金光，知鹤惨叫一声化作黑雾消散。

白苏九在夫君怀中发抖："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辰东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不重要。"他拭去她额间冷汗，"你只要知道，现在的辰东，永远不会丢下你。"

窗外，佛铃花被风雨打落一地。白苏九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