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好。"月倾娘行了一礼。
姜涉急忙摆手:"我不是公子,我只是这里的伙计。"
"哦,失礼了。"月倾娘不好意思地说,"但我看你气度不凡,一时认错了。"
姜涉第一次感到一丝温暖爬上脸颊。他偷偷瞥了一眼梅岳绾,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双白色的眼睛让他又一次感到不适。
月倾娘是来给当铺做账册封面的,她的绣工极好,能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姜涉发现自己总是找借口去看她绣花,而月倾娘似乎也很乐意教他一些简单的针法。
"你娘亲呢?"一天,月倾娘随口问道。
姜涉的表情一下子暗了下来:"死了。"
月倾娘露出歉疚的神色:"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无妨。"姜涉低声说,"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也失去了母亲,"月倾娘轻声说,"在我十岁那年,她病逝了。"
姜涉惊讶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分享相似的痛苦。
"我父亲是个醉鬼,"姜涉突然说道,"他把我卖到了这里。"
月倾娘的手停了下来,眼中满是同情:"那很不公平。"
"生活本来就不公平,"姜涉苦笑,"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很坚强,"月倾娘认真地说,"换做是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姜涉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他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讲述自己的过去。月倾娘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眼中的理解和温暖让姜涉感到莫名的安心。
"我教你绣一个平安符吧,"月倾娘说,"我娘亲教我的,说能保佑人平安喜乐。"
梅岳绾站在远处,看着姜涉和月倾娘低头交谈的样子,手中的茶杯几乎要被捏碎。她从未见过姜涉对一个人笑得那么真诚,那么放松,就连对她父亲也不曾如此。
她轻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镜中异于常人的自己。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像月倾娘那样,给人带来阳光般的温暖。她只能是人们惧怕的"白魔女"。
那天起,姜涉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梅岳绾。他找各种借口推掉写字课,而梅岳绾也不再强求。
一个月后,月倾娘的绣活成了,该离开当铺了。
"你瞧,给你的。"月倾娘将一个精巧的香囊递给姜涉,"我绣了个'涉'字在上面。"
姜涉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我能去看你吗?"
月倾娘笑了:"当然可以,我住在东街胭脂铺后面的小院子里。我还可以教你更多绣法呢。"
姜涉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
梅岳绾在转角处听到了这段对话,默默走开了。
那天晚上,梅掌柜找到姜涉。
"听说你想去找那位月姑娘?"
姜涉紧张地点点头:"就是学学绣活......"
"我不反对,"梅掌柜说,"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什么。"
姜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