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惊讶："公主今日有兴致用膳？"
"跟你一起。"我说，随即端起酒壶，"天冷，喝点酒暖身子。"
他没有拒绝，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眉心微蹙。
"怎么，不合口味？"我问。
他摇头："只是今日朝中有些事情，想着有些烦闷。"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起朝中之事，虽然只是寥寥一句。
7
那日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开始会在晚膳时与我说些朝中见闻，虽然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也会告诉他宫中的趣事，或是我新买的首饰衣物。
有一回，我向他抱怨宫中一位宫女的无礼。他听，并未急着表态，而是问我："那宫女为何如此？可是有什么缘由？"
我被问住了，回想起来，似乎是我先不小心碰洒了茶水在她身上。
见我沉默，他轻声道："有时候，事情的起因并非单方面的过错。若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或许会发现不同的可能。"
我听了有些恼火，觉得他在指责我。可转念又想，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次日我再入宫，特意向那宫女道了歉，还赏了她一支簪子。宫女受宠若惊，千恩万谢，从此对我更加恭敬。
回府后，我将此事告诉苏离，竟有些邀功的意味。他淡淡一笑，却是由衷地夸赞："公主心善。"
那一刻，我心中竟有些甜蜜的感觉。
8
随着相处时间增长，我渐渐发现苏离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无趣。
他博学多才，能在短短片刻讲述一个典故；他心思细腻，总能发现我情绪的细微变化；他待人处事，从容不迫，却又恰到好处。
最让我惊讶的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他竟然会弹琴，而且弹得极好。
那日我回府较早，听见书房中传来琴声。我循声而去，推门便见苏离正在抚琴，神情专注。
琴声如流水，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听得我心神摇曳。
他察觉到我的到来，手指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别停。"我走进屋内，"我不知道你会弹琴。"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偶尔弹一弹，排解心中郁结。"
"为何从未在我面前弹过？"
他微微一笑："公主何时对我的琴艺感兴趣了？"
我一时语塞，确实从未询问过他的兴趣爱好。
"那现在我想听了。"我在他对面坐下，"可以继续吗？"
他没有拒绝，重新抚琴。这次的曲子更加温柔，似是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故事。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同的苏离。
9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雪下得很大。苏离回府已是深夜，我正准备休息，却听见外间有人急促的脚步声。
我拉开房门，看见苏离正站在院子里，身上落满了雪花，面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他转头看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冷峻："边关传来急报，北狄大军压境，朝中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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