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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血酒温话江湖

盗笔:冷冰山追夫

檐角悬着最后一盏绛纱灯,风一吹,灯影便像被水晕开的胭脂,软软地淌在青石板上。我靠在乌木椅里,指间烟缕盘旋,像一条不肯散去的旧魂。江天海把烟凑到烛焰上,火光舔上他眉尾的刀疤,那道疤便活了过来,像一条蛰伏的黑蛇。

“老朋友啊,”他吐出一口浓白的雾,声音混进夜色,“这世界总是要更新换代的,咱们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我笑了笑,没接话,只把身体往椅背更深处埋。椅背冰凉,像一口井壁,把我困在半截残阳里。远处的新家族灯火正炽,映得我们这一角愈发黯淡——像被潮水遗忘的礁石,连浪花都懒得拍过来。

江天海夹了一筷炙鹿肝,酱汁顺着银箸滴在青瓷盘里,像一滴滴凝固的血。他慢慢嚼,慢慢咽,仿佛要把整个旧江湖都嚼碎再吞进肚里。“不过,咱们也不差,”他抬眼,眸子里浮着一层酒气熏出的潮,“至少现在还混得风生水起,是不是?”

我举杯,杯壁冰凉,酒却滚烫。两盏银杯相撞,声音清脆得像当年刀口对刀口的铮鸣。“一方霸主……”我喃喃地重复,仰头把酒灌进喉咙,火线一路烧到胸口,烧得那些尘封的刀口隐隐作痛。

夜风掠过,院墙外的老樟树沙沙作响,像无数铁甲相撞。江天海又替自己满上,酒液在月下泛着琥珀光。“半退隐啦,”他自嘲地咧嘴,“江湖上的事,咱们也管不着喽。”

我晃着杯中残酒,看月影在酒面碎成银鳞。“黑瞎子、解雨臣、吴邪、王胖子……”每念一个名字,就像掀开一块旧碑,碑下尘土飞扬,“他们冲劲足,敢把命往刀口上撞,不像我们——”我顿住,没把“怕死”两字说出口,只让酒替我说。

江天海却听懂了,他举杯向月,像敬一位早已离席的故人。“后继有人。”四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把我们俩都压进更深的夜色。

忽然,一道少年嗓音划破雾幕:“他们俩这是咋了?”吴邪站在回廊尽头,狐裘领子托得他下颌线愈发清冷。张起灵立在他身侧,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只一双眸子亮得近乎无情。

“估计是喝多了,”他声音低而平,像雪粒滚过刀背,“开始感慨人生。”

我低笑,指间烟灰簌簌落在石桌上,与酒渍混成一片狼藉。感慨?我们哪有资格感慨,不过是被岁月按在砧板上,剁成两截剩骨,还要硬撑着脊梁不让自己散架。

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从月洞门那边涌来,像一阵春潮。张思战踮脚张望,小鹿般的眼睛映着灯火;张思懿拽他袖子,奶声奶气地追问;张思玥则端着偷来的鹿血酒,三人猫着腰溜到假山后。酒液在琉璃盏里晃,像一汪被私藏的落日。

“父君不让我们喝……”

“就一点点嘛。”

稚气的尾音未落,张起灵已掠至石屏后,衣袂带起的风惊起檐下栖雀。我眯眼,看见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出鞘即收的快刀。三个小崽子尖叫着四散,金鳞龙尾与饕餮幼角在夜色里一闪而逝,快得像我的幻觉。

鹿血酒性热,我比谁都清楚。当年第一次醉倒时,我抱着战友的墓碑哭到天亮,碑石冰凉,像此刻池水。张起灵把三个小家伙拎进池中央,月光碎成万片银鳞贴在他们湿漉漉的睫毛上。小龙打了个喷嚏,奶音里带着哭腔;两只饕餮崽崽抱成一团,尾巴缠成麻花,像要把彼此勒进骨血里取暖。

“父君……冷。”

张起灵没应声,只把掌心覆在他们头顶,一点点渡自己的体温。我站在池畔,看水汽蒸腾,像一场无声的雪落进旧江湖。江天海不知何时凑到我旁边,递来重新温过的鹿血酒。

“好喝?”他问。

我抿一口,舌尖先是甜,再是辣,最后泛起铁锈般的腥。“像咱们的血。”我说。

他嘿然,抬手与我碰杯。瓷杯轻响,像两柄刀最后一次交错。远处,孩子们已被人形裹进厚毯,只露出三双湿漉漉的眼睛,映着漫天星子——那些星子多像当年我们刀口上迸出的火星,亮得灼目,却转瞬即逝。

夜更深,风把樟树叶吹得翻飞,像无数碎裂的战旗。我低头,看见自己影子被月光钉在地上,瘦削、佝偻,却固执地不肯散去。江天海的影子与我并肩,两道黑痕交叠,像一条被岁月磨钝的刀口。

“明天……”他开口,声音被酒意泡得沙哑。

我抬手止住他。明天会怎样,谁说得准?也许孩子们会发烧,也许新家族会火并,也许我们这把老骨头终将被潮水彻底淹没。可此刻,月正圆,酒尚温,三个小崽子在毯子里蜷成三团火,而我们都还活著——

活著,便足以让旧江湖在胸腔里继续鼓噪,像那坛未喝完的鹿血酒,滚沸不休。

我举杯,对着虚空里无数早已离席的故人,轻声道:

“敬下一代。”

风掠过,灯影摇晃,像回应,又像告别。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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