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猕猴蹲在积雪山崖上，指尖摩挲着玉匣边缘的鎏金纹路。匣子打开时，里头的九瓣冰莲正泛着幽幽蓝光，每片花瓣上都凝着未化的冰晶——这是孙悟空冒死从广寒宫瑶池偷来的千年寒莲，他记得自己曾在醉后嘟囔过"比南海的夜明珠透亮"。
玉匣底压着张皱巴巴的符纸，墨迹被水晕开大半，却仍能辨出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对不起俺来晚了，这是你喜欢的。俺不会和他们一样欺负你、利用你。"末尾那个句号洇成墨团，像极了孙悟空每次急着表忠心时，抓耳挠腮憋红的脸。
山风卷着雪粒子扑来，六耳忽然低笑出声，指腹碾过符纸上未干的泪痕。他记得五百年前在花果山，这猴子也是这样攥着颗偷来的蟠桃，浑身是血地从南天门跌进来，桃肉上还沾着御马监的草屑："老...老六，这桃甜，你尝尝..."
冰莲在掌心化作流光，六耳望着远处天际翻涌的雷云，指尖凝聚的黑雾竟掺了丝不易察觉的金芒。他将玉匣收入乾坤袋，腰间酒葫芦突然剧烈晃动，里头传来孙悟空闷闷的抱怨："你倒是快点喝！俺在葫芦里快被晃成麻花了！"
"急什么？"六耳扯开塞子灌了口烈酒，喉间滚过辛辣与清甜交织的滋味，"先说好，等会儿见了混沌魔祖，你若再敢挡在我身前——"指尖弹了弹葫芦，听着里头传来的闷哼声，忽然轻笑，"我就把这寒莲种在你灵台穴，让你每用一次火眼金睛，就疼得喊我一百声师兄。"
雪越下越大，六耳踩着碎琼乱玉往山巅走去，腰间酒葫芦的金穗扫过雪地，画出蜿蜒如血脉的痕迹。他知道孙悟空此刻正缩在葫芦里啃桃干，知道那猴子把紧箍咒的解法刻在了寒莲根茎上，更知道当他们携手撕开混沌裂缝的那一刻，千年前灵山未竟的因果，终将在这逆天之局里，结成最锋利的刀。
"灵明，"六耳对着漫天飞雪举起酒葫芦，金芒与黑雾在瞳中交缠，"这次，可别再让我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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