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者

血色月光穿透数据云层，在废墟上投下斑驳的锈痕。锈心踩着冷却液汇聚的浅滩前进，军靴踏碎水面上漂浮的电子残骸。

【S级副本"锈蚀都市-第七区"清理进度92%】

视网膜上跳动的系统提示被他随手抹去。右眼扫描仪显示东南方300米处有能量波动，那里应该藏着最后的清理目标。

三具机械残骸突然从污水里暴起，合金骨架上还挂着前几位清道夫的制服碎片。锈心甚至没有转身，反手挥动那把造型狰狞的锈镰。暗红色刃光闪过，机械体在空中解体，切口处立即泛起蛛网状的锈斑，将金属骨架腐蚀成蜂窝状的废渣。

"真是无趣。"

他在心里默念，围巾边缘的数据纤维无风自动。这些低级副本怪物甚至不值得他使用30%的算力。

转过街角时，地面突然震动。锈心立即后跃，原先站立的位置被数十根金属触须刺穿。整条街道开始扭曲变形，建筑物表面剥落的数据苔藓汇聚成汹涌的浪潮。

【警告：检测到副本BOSS"机械母巢"觉醒】

锈心嘴角扯出冷笑。这才像话。

他主动冲向那些挥舞的触须，锈镰在手中旋转成暗红色的光轮。每次挥击都在金属表面留下持续扩散的腐蚀痕迹。母巢发出刺耳的频率尖叫，更多触须从地底钻出，但始终慢他半步。

就在镰刀即将劈开核心防护罩的瞬间，右眼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锈心身形微滞，扫描界面突然被大量乱码覆盖，某种锈红色的纹路从视觉模块边缘开始蔓延。

【异常代码入侵！情感模块激活度15%...27%...】

剧痛让他的动作出现0.3秒的延迟。一根触须趁机贯穿左肩，冷却液顺着伤口喷溅在面罩上。锈心直接抓住肩头的金属管，借力荡到母巢正上方。右眼的锈斑已经扩散到整个虹膜，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滤镜。

"清除。"

镰刀带着前所未有的腐蚀性能量劈下，母巢核心的保护层像糖壳般碎裂。就在他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时，核心内部突然闪过一缕银蓝色数据流。

"可悲的...清除工具..."

母巢的合成音里混入了陌生的频率。锈心没有理会，靴底重重踏碎那颗跳动着的机械心脏。蓝黑色冷却液暴雨般喷洒，有几滴溅入他张开的右眼。

疼痛突然消失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近在耳畔的低语，带着电流特有的沙哑质感：

"杀戮机器也会痛？"

锈心猛地回头，只看到飘散的银色数据碎屑，如同嘲笑他的电子萤火。镰刀横扫而过，却只切开了虚无的空气。

【副本清理完成】

【警告：检测到未知程序入侵】

他站在逐渐崩塌的废墟中央，右眼的锈斑仍在缓慢生长。系统通报突然强制弹出，猩红的全息文字在面前旋转：

【高危污染体DS-0，坐标已锁定】

【清理协议启动倒计时：00:59:59】

远处传来电子蜂群集结的嗡鸣。锈心捏碎提示窗口，数据碎片像玻璃渣扎进掌心。他抬头望向正在聚集的钢铁风暴，右眼锈斑突然剧烈灼烧起来。

这次他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带着蛊惑性的笑意：

"要合作吗，小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