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等你

月考后的清晨，宋厌在储物柜发现了新的齿轮书签——金属表面还带着温热，内侧刻着“吴月·阴影重组公式”。隔壁的吴月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口，试图遮住后颈新纹的小齿轮刺青，笔尖在错题本上划过第三象限时，终于不再刻意避开阴影区域。

“老班让你去办公室。”白玖抱着作业本站在走廊，珍珠糖的包装纸在风里轻颤，“她收到了原校的信，说有个转校生下周报到，喜欢在课桌上画歪嘴猫。”宋厌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那里还留着黄佳塞的辣条碎屑，忽然想起自己课桌右下角的涂鸦，不知何时多了只衔着齿轮的猫，尾巴恰好补上了当年的抛物线缺口。

杨琴的办公室飘着新煮的咖啡香，玻璃罐里的齿轮书签又多了枚空白的。“这次的转校生……”她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萧怿三年前的天台照片上，“父亲是机械工程师，母亲曾是我的学生——”话未说完，窗外传来黄佳的惨叫：“萧冰山你居然往我漫画里夹数学试卷！”萧怿的身影掠过窗前，齿轮手链在阳光下划出银弧，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雪松味香薰的包装。

午休时，天台的荧光坐标系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萧怿却在角落发现了新的涂鸦：歪歪扭扭的齿轮旁写着“致会画辅助线的学长”，墨迹未干的笔触里夹着片玉兰花瓣。“是新转校生的预告。”宋厌忽然想起原校天台的“等你”二字，忽然明白每个齿轮的缺角，都是为下一次咬合留下的伏笔。

科技节落幕那晚，A班的“第三象限投影仪”被校方永久陈列在走廊。萧怿在装置旁刻下新的辅助线，尾端连接着两个交叠的齿轮，中间嵌着颗正在发芽的星星——与宋厌课桌的刻痕遥相呼应。黄佳举着手机直播，忽然镜头扫到杨琴办公室：玻璃罐里的齿轮书签正在阳光里转动，每枚内侧的小字都闪着微光，像散落的星子等待连成星座。

“下周的篮球赛，敢不敢和我比罚篮？”萧怿忽然拽住宋厌的手腕，指尖的温度混着雪松气息，“输了就给我的错题本画满雪松齿轮。”他望向操场，白玖正在给新转校生讲解齿轮刺青的含义，黄佳则忙着用辣条包装纸折齿轮模型，忽然发现所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交叠，恰好拼成A班的齿轮班徽。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宋厌翻开萧怿的错题本，发现最新一页贴着张字条：“其实三年前在原校，我不仅画了坐标系，还在香薰机旁藏了封信。”字迹被雪松精油洇染，却依然清晰：“致未来的转校生，如果你闻到雪松味，那是我在等你来补全齿轮。”

窗外的玉兰树正在抽出新芽，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宋厌摸着口袋里的齿轮书签，忽然听见走廊传来陌生的脚步声——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混着轻微的橡皮擦屑声，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他望向萧怿，发现对方正望着教室后排的空座位，那里的课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辅助线，尾端上扬的弧度里，嵌着半枚即将完成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