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中的相遇
雨水顺着姜雨晴的发梢滴落，在她脚边积起一个小小的水洼。她站在公司大楼门口，手里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她工作三年积攒的所有个人物品——一个马克杯，几盆多肉植物，还有一张她和男友陈明的合照。
"裁员通知"四个大字还在她眼前晃动，HR温和却不容反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公司战略调整，很遗憾……"
姜雨晴深吸一口气，雨水混合着初秋的凉意灌入肺中。二十八岁生日这天被裁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年人的礼物"吧。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明发来的消息："晴晴，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有惊喜给你。"
姜雨晴嘴角微微上扬，至少她还有爱情。她看了看时间，距离约会还有三个小时，足够她回家换身衣服，化个妆。也许陈明准备了生日蛋糕，也许他要求婚——他们恋爱两年，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雨越下越大，姜雨晴把纸箱顶在头上，冲向地铁站。她的白色衬衫很快被雨水浸透，黏在身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水草。
地铁车厢里，周围的人悄悄与她拉开距离。姜雨晴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了，反正今天已经够糟糕了，还能更糟吗？
事实证明，可以。
当她站在"老地方"——她和陈明常去的那家意大利餐厅门口，透过雨帘和玻璃窗，她看到陈明正搂着她的闺蜜林妍，两人在烛光下接吻。林妍手上戴着的，是姜雨晴上周在珠宝店橱窗里看中的那枚钻戒。
姜雨晴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变得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机械地转身，纸箱从手中滑落，马克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餐厅里的人转头看向窗外，陈明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慌乱，林妍则捂住嘴，眼中却没有一丝歉意。
姜雨晴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盲目地在雨中奔跑，让雨水冲刷掉脸上的泪水。高跟鞋的鞋跟断了，她干脆踢掉鞋子，赤脚踩在湿冷的人行道上。
一个急转弯后，她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不，是一辆车的车门。黑色的车身在雨水中泛着冷光，车前的小金人标志告诉她，这是一辆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
"你还好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姜雨晴抬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然能看出面前男人高大的轮廓。他撑着一把黑伞，伞面微微倾斜，为她挡住了部分雨水。
"我……"姜雨晴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男人皱了皱眉，他的五官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难以捉摸。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你受伤了。"他陈述道，目光落在姜雨晴流血的脚上。
姜雨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被什么划破了，血水混合着雨水，在脚下形成淡红色的痕迹。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疼痛。
"没关系，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撞了你的车。"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道歉，而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方巾，蹲下身，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却又如此不合常理——这样一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什么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狼狈女人蹲下？
"上车。"他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
姜雨晴警惕地后退一步："不用了，谢谢。"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不会选在我的车里。"他停顿了一下，"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像是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和一双鞋。"
姜雨晴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赤裸的双脚。她确实狼狈得无可救药。
"我……"
"程景珩。"男人突然说。
"什么？"
"我的名字。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可以放心上车了吗？"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雨晴犹豫了一下，但暴雨和脚上的疼痛最终战胜了她的警惕。她点点头，跟着程景珩走向那辆豪车。
车门打开的瞬间，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姜雨晴小心翼翼地坐进真皮座椅，生怕自己湿透的衣服弄脏了内饰。程景珩似乎毫不在意，收起伞坐进驾驶座。
"地址？"他简短地问。
姜雨晴报出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地址。车内陷入沉默，只有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和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程景珩的手指修长干净，握在方向盘上的姿势优雅而有力。姜雨晴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威严。
"为什么在雨里跑？"程景珩突然开口，目光依然盯着前方的路。
姜雨晴苦笑："今天是我生日。"
"所以这是庆祝方式？"
"我被裁员了，"姜雨晴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陌生人倾诉起来，"然后发现男友和我最好的闺蜜在一起了。"
程景珩轻轻"嗯"了一声，既不同情也不嘲讽，只是简单地接受了这个信息。
"你呢？"姜雨晴问，"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停下？"
程景珩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刚好看到一只落汤鸡冲向我的车。"
姜雨晴忍不住笑了，这是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比喻很贴切。"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下。雨小了些，但依然细密。
"谢谢你的便车。"姜雨晴准备下车。
"等等。"程景珩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穿上。"
姜雨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女士平底鞋，恰好是她的尺码。
"这……"
"车上常备。"程景珩简短地解释，"各种场合都可能需要。"
姜雨晴穿上鞋，意外地合脚。她再次道谢，推开车门。
"姜雨晴。"程景珩突然叫住她。
她惊讶地转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景珩指了指她落在座位上的裁员通知书："上面有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他停顿了一下，"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嫁给我。"
姜雨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假结婚。"程景珩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一年时间，五百万报酬。你需要做的只是在公众场合扮演程太太，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不产生真感情。"
姜雨晴瞪大眼睛："你疯了？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小时！"
"恰好相反，我非常清醒。"程景珩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程氏集团CEO。我需要一个没有感情纠葛的妻子来继承家族产业，你需要钱和新的开始。逻辑很清晰。"
姜雨晴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字体在车内灯光下闪闪发亮。程氏集团——那个市值千亿的商业帝国？
"为什么是我？"她艰难地问。
程景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因为你恰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而且——"他的视线扫过她湿透的衬衫和凌乱的头发，"你看起来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姜雨晴的心脏。他说得对，她现在确实一无所有。
"我需要考虑。"她低声说。
程景珩看了看腕表："你有24小时。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答复。"他递给她一部新手机，"里面有我的私人号码。决定好了就联系我。"
姜雨晴机械地接过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答应，需要履行夫妻义务吗？"
程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除非双方自愿，否则不需要。合同会写明这一点。"
姜雨晴点点头，推开车门走进雨中。这一次，她穿着合脚的鞋子，却感觉走得更不稳了。
身后，程景珩的车缓缓驶离。姜雨晴站在公寓楼下，看着豪车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紧攥着那张烫金名片和崭新的手机。
二十八岁生日这天，她的生活被彻底颠覆了两次——一次是失去一切，一次是得到一个疯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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