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小姐，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电子音从天花板传来，病房的灯次第亮起，周延穿着白大褂走进来，左胸前别着“神经科学研究院”的工作牌。他眼底的金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人类瞳孔。
“你的意识在虚拟世界里度过了24个循环。”他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蝴蝶桥的3D模型，“按照你的遗愿，我们把它建成了现实中的公益图书馆。”
陈念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戴着枚戒指，内侧刻着“Δt=0”——那是循环结束的代码。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处淡淡的疤痕，形状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手机在此刻响起，是林小婉的视频通话请求。少女身后是正在举办签售会的书店，背景墙上巨大的插画里，无数只蝴蝶衔着发光的齿轮，拼出“此刻即永恒”的字样。
“感觉怎么样？”林小婉举起手中的怀表复制品，“周延说，你的大脑在循环里创造了完整的神经元宇宙，我们只是你意识海里的浪花。”
陈念望向病房窗外，春日的阳光正暖，樱花落在周延的发梢。她突然想起循环里他说过的话：“每个谎言里都藏着半颗真相，就像玫瑰有刺却依然要盛开。”
“我记得所有的事。”她轻声说，握住母亲和周延的手，“包括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爱与勇气。”
周延的嘴角扬起微笑，和记忆中某个时空的他完美重合。远处传来蝴蝶桥图书馆的报时声，十二下钟声里，陈念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说：
“你好，新的人生。”
三个月后，蝴蝶桥图书馆正式开放。
陈念站在桥头，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嘉陵江。桥栏上的玫瑰浮雕栩栩如生，每片花瓣都藏着二维码，扫描后会播放不同时空的“如果”故事。
“陈博士，有位先生说要见你。”
管理员递来访客登记表，姓名栏写着“陈江河”，职位是“时空秩序观察员”。那个在循环里见过的律师坐在阅览区，面前放着本《时间简史》，书脊上有枚熟悉的飞鸟徽章。
“我代表管理局来致谢。”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微弱的蓝光，“你的实验意外创造了‘共生宇宙’，让不同时空的遗憾能在另一个维度被弥补。”
陈念注意到他袖口的红绳，绳结处缠着的不再是林小婉的头发，而是段银色的代码。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一群中学生正围着周延听他讲解桥梁结构，少年们校服上别着蝴蝶形状的校徽。
“那我的母亲……”
“她的癌症细胞在你昏迷期间奇迹般消退了。”陈江河合上书本，露出封底的时间线图谱，“有些改变不需要跨越时空，当意识足够强烈，现实也会为之让步。”
他留下张名片，背面印着行小字：“当玫瑰再次盛开时，欢迎回到观测者联盟。”离开前，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正在给孩子们发糖果的林小婉——她的画板上，正浮现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建筑蓝图。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