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在路边抱膝发抖,校服湿透贴着单薄脊背。
丁程鑫撑伞停下:“同学,需要帮忙吗?”
我抬起湿漉漉的脸,怯生生喊:“程程哥...”
他把我带回狭小出租屋,灯光下我才看清他领口下的淤青。
他低头给我擦药,我忽然扣住他手腕:“阿程,谁伤的你?”
他手指一僵,我笑得天真无邪:“告诉我名字。”
——指尖药瓶无声滑落,瓶身标签写着:神经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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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正文开始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溅起浑浊冰冷的水花。路灯的光晕被密实的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勉强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几圈昏黄模糊的印子。空气里弥漫着城市特有的、混合了尘土和汽车尾气的腥湿气味,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子铁锈般的寒意。
马嘉祺蜷缩在街角一家关了门的杂货店那窄小得可怜的屋檐下,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砖墙。单薄的秋季校服早就被雨水彻底打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布料吸饱了水,沉重又冰凉,紧紧裹着他每一寸皮肤,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贪婪地汲取着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马嘉祺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小团白雾,随即被呼啸的冷风撕碎。雨水顺着发梢、沿着脖颈滑进衣领,激起一阵阵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寒颤。
真冷啊。骨髓都快冻僵了。马嘉祺默默数着砸在脚边水洼里的雨点,一滴,两滴,三滴……直到密集得完全无法分辨。
就在这时,一种微妙的、节奏清晰的踩水声穿透了单调的雨声,由远及近。
来了。
马嘉祺埋在臂弯里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死死抿住。肩膀的颤抖幅度,在那一瞬间,被刻意地、不着痕迹地加大了几分。湿透的头发贴着脸颊和脖颈,冰冷黏腻,正好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下一个苍白尖削的下巴轮廓,和一小截被冻得微微发青的颈侧皮肤。
脚步声在马嘉祺面前不远处停住了。
头顶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沉重的雨幕骤然消失。雨点砸在伞布上的噼啪声密集地响起,形成一个突兀的、属于干燥的小小空间。
丁程鑫“同学?”
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和关切,像一缕微弱的暖风,试图吹进这冰冷的雨幕,
丁程鑫“雨这么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来了。丁程鑫。
马嘉祺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没有立刻抬头。只是抱着膝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指关节用力到泛白,仿佛在抵御这世间最深的寒冷和恐惧。马嘉祺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湿透的背上,那目光带着温度,带着一种让人想要沉溺其中的、愚蠢的善意。
足足过了好几秒,马嘉祺才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又像是被那声音里的温度所蛊惑,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怯懦和迟疑,抬起了头。
雨水糊住了睫毛,视线有些模糊。但马嘉祺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
丁程鑫撑着伞,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路灯昏暗的光穿过雨幕和伞沿,吝啬地勾勒出他的身形。很高,身形挺拔,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灰色连帽衫,牛仔裤的裤脚被雨水溅湿了一大片。伞微微前倾,将他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里,却牢牢地罩住了马嘉祺所在的这一小片方寸之地。
伞下的光线下,丁程鑫的脸显得很干净。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嘴唇的形状很好看,只是此刻微微抿着,透着一丝担忧。那双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专注地看着马嘉祺,里面盛着毫不作伪的关切。只是那清澈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马嘉祺熟悉的疲惫和沉郁——那是被什么东西长久重压后留下的刻痕。
好漂亮的一张脸。难怪会成为“猎物”。也难怪……会招来那么多苍蝇。
一丝近乎愉悦的、冰凉的战栗沿着马嘉祺的脊柱飞快地窜上来。马嘉祺用力眨掉睫毛上的水珠,让视线变得更加清晰无辜。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明显颤抖和依赖的声音:
马嘉祺“……程程哥?”
这个称呼似乎让丁程鑫有点意外,那双清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他可能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马嘉祺,毕竟马嘉祺只是无数默默无闻背景板中的一个。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一丝柔软的、近乎无奈的温和迅速软化了他刚才略显紧绷的下颌线。
丁程鑫“是我,”
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些,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丁程鑫“你怎么淋成这样?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马嘉祺用力地摇了摇头,湿透的头发甩出几滴冰冷的水珠。脸上努力堆积起更多的不安和茫然,声音里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哽咽:
马嘉祺“……没有钥匙……回不去……”
马嘉祺垂下眼,视线落在丁程鑫同样湿透的裤脚和鞋子上,声音更轻了,
马嘉祺“……程程哥,你……也湿了……”
带着一丝笨拙的、为他人的担忧。
果然,这笨拙的关心让那点温和在丁程鑫脸上彻底化开。他眉头微蹙,看了看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又低头看了看蜷缩在冰冷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马嘉祺,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挣扎。他一个人住,这马嘉祺知道。带一个陌生的、浑身湿透的学弟回家,对任何人来说都需要考量。
但丁程鑫眼底那份沉郁的疲惫,和他骨子里那份被欺凌却又不愿彻底屈服的、矛盾的倔强,在此刻,显然压倒了那点必要的警惕。
丁程鑫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几乎被雨声吞没。
丁程鑫“这样不行,会生病的。”
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马嘉祺伸出手,那只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丁程鑫“先跟我回去吧,把湿衣服换了。雨停了再说。”
那只手悬在空中,掌心向上,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和不容置疑的温暖。
成了。
马嘉祺心底那个冰冷阴暗的角落发出一声无声的、尖锐的呼啸。但马嘉祺脸上,却绽开一个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和脆弱依赖的笑容。那笑容一定足够明亮,足够感激涕零,足以刺破这阴冷的雨夜。
马嘉祺“谢……谢谢程程哥!”
马嘉祺伸出自己冰冷、同样湿漉漉的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轻轻握住了丁程鑫温暖干燥的指尖。对方的体温透过接触点传来,像烙铁一样灼烫。
猎物,上钩了。
丁程鑫握住马嘉祺的手,稍稍用力,把马嘉祺从冰冷湿滑的地上拉起来。马嘉祺的腿因为久蜷而有些发麻,站起来时故意踉跄了一下,身体不稳地朝丁程鑫怀里撞去。丁程鑫下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臂扶住了马嘉祺的肩膀,那温暖的、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体温瞬间将马嘉祺包裹。
丁程鑫“小心点。”
丁程鑫低声说,声音很近,就在马嘉祺头顶。
马嘉祺“嗯……”
马嘉祺含糊地应着,把脸微微埋向丁程鑫温暖的肩窝方向,贪婪地呼吸着那干净的气息,身体却依旧僵硬地保持着一点距离,扮演着羞怯和不安。被握住的手,指尖在丁程鑫温热的掌心下,细微地、神经质地蜷缩了一下。
丁程鑫一手稳稳地撑着伞,将两人都尽量罩住,另一只手则虚虚地扶在马嘉祺的肩侧,带着马嘉祺走进滂沱的雨幕中。
伞外是冰冷喧嚣的世界,伞下是狭窄而微温的囚笼。
丁程鑫租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油烟气息。声控灯忽明忽灭,光线昏黄闪烁,在布满灰尘和污渍的墙壁上投下两人拉长又扭曲的影子。马嘉祺的脚步有些虚浮,踩在布满陈年污垢的水泥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回响,每一步都带起一点细微的灰尘。
丁程鑫掏出钥匙,打开一扇漆皮剥落得厉害的绿色铁门。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突兀。一股混合着旧书、廉价洗衣粉和若有若无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丁程鑫“进来吧,地方小,有点乱。”
丁程鑫侧身让马嘉祺先进去,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
屋子确实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床边是一张旧书桌,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专业书籍和摊开的笔记本,字迹工整有力。墙角立着一个简易的布衣柜,门半开着,露出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悬着的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泡,光线有些昏黄,但足够照亮这狭小的空间。
丁程鑫“我去给你找件干衣服。”
丁程鑫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靠在门边,快步走向那个布衣柜,打开翻找起来。
马嘉祺站在屋子中央,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冰冷黏腻,水珠顺着裤脚滴落在擦得发亮的水泥地上,形成一小滩深色的水渍。马嘉祺的目光像无形的触手,贪婪而迅速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书本,笔记,水杯,墙角几瓶廉价但摆放整齐的矿泉水……一切都透着一种拮据却努力维持的整洁。
最后,马嘉祺的目光落回到丁程鑫身上。丁程鑫正背对着马嘉祺,微微弯着腰在衣柜里翻找。连帽衫柔软的布料勾勒出清瘦的肩背线条。昏黄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亮了丁程鑫因为低头而露出的后颈——皮肤很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感。但就在那衣领下方,靠近肩胛骨的位置,一小片边缘模糊、颜色深紫的淤青,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灯光下。
那淤青的形状……像是被人用力推搡,后背狠狠撞在什么坚硬棱角上留下的。
一股冰冷粘稠的东西瞬间从马嘉祺的胃里翻涌上来,堵住了喉咙。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侵犯了所有权的、尖锐的暴怒。是谁?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马嘉祺标记的猎物身上留下痕迹?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挤压着那股冰冷的怒意,让它更加凝实。
丁程鑫“找到了,”
丁程鑫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浅灰色T恤和一条运动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丁程鑫“可能有点大,你将就一下。快去洗手间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他指了指房间角落一扇虚掩着的、磨砂玻璃的小门。
丁程鑫脸上那温和关切的笑容,此刻在马嘉祺眼中,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瞳孔。他知不知道,他此刻的温柔,衬着领口下那片刺目的淤青,有多么可笑,多么……令人想要摧毁?
马嘉祺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顺从地接过那叠干爽的衣物。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丁程鑫的手背,对方的皮肤温暖干燥。
马嘉祺“谢谢程程哥。”
马嘉祺低声说,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感激,转身走向那个狭小的洗手间。
关上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水汽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马嘉祺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脸上所有怯懦的、感激的表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像潮水退去后裸露出的冰冷礁石。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湿漉漉的脸,额发凌乱地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毒的寒星,冰冷、专注,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狩猎者的兴奋。
马嘉祺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湿透冰冷的校服外套。动作间,左手手肘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针孔痕迹在灯光下一闪而过。马嘉祺毫不在意,将那件廉价的、印着模糊校徽的外套随手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换上丁程鑫给的T恤。纯棉的布料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气息,还有丁程鑫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温暖柔软地包裹住马嘉祺。太大了,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袖口几乎盖到了指尖。马嘉祺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属于丁程鑫的气息瞬间充盈了鼻腔,像某种甜蜜的毒药,带着令人眩晕的占有感。
猎物给予的温暖……多么美妙的祭品。
马嘉祺打开门,走了出去。
丁程鑫正背对着马嘉祺,蹲在床边翻找着什么。床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略显陈旧的塑料小药箱。
丁程鑫“换好了?”
丁程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马嘉祺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丁程鑫“坐床上吧,地上凉。”
他指了指那张单人床。
马嘉祺依言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床铺很硬,但很干净。
丁程鑫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和一小袋棉签,走到马嘉祺面前,微微俯下身,语气温和:
丁程鑫“手臂伸出来,刚才在雨里好像擦伤了,我给你擦点碘伏消消毒。”
马嘉祺顺从地伸出左臂,将小臂内侧暴露在丁程鑫眼前。那里确实有一道新鲜的、不算深的擦痕,是刚才在屋檐下故意蹭到粗糙砖墙留下的。伤口边缘泛着红,沾着一点污迹。
昏黄的灯光下,丁程鑫专注地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部分额头。他拧开碘伏瓶盖,用棉签蘸取了一些深褐色的液体,动作小心而轻柔地靠近马嘉祺的伤口。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关节分明。那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温柔,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消毒液接触伤口的瞬间,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和冰凉。马嘉祺的目光却完全被丁程鑫的脸吸引。距离如此之近,马嘉祺能清晰地看到丁程鑫浓密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的小片阴影,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看到他微微抿着的、形状优美的唇线。灯光在丁程鑫清秀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暖融的光晕,柔和得不真实。
然而,就在这柔和的光晕边缘,在丁程鑫微微侧头时,颈侧靠近锁骨的地方,另一道更细长、颜色也更浅的、已经快要褪去的陈旧划痕,像一道丑陋的疤痕,刺破了这份虚假的宁静。
是抓痕?还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
那股冰冷的、被侵犯的怒意瞬间再次攫住了马嘉祺的心脏,比刚才看到后背淤青时更加汹涌。它不再是翻涌,而是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缠绕住马嘉祺的每一根神经,勒得马嘉祺几乎无法呼吸。是谁?是谁的手碰了他?是谁留下了这些肮脏的印记?
丁程鑫“疼吗?”
丁程鑫轻声问,抬头看了马嘉祺一眼,眼神清澈带着询问。
就在丁程鑫抬眼的瞬间,马嘉祺空着的右手猛地抬起,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丁程鑫正拿着棉签、准备继续擦拭的左手手腕!
力道之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强硬,瞬间截断了丁程鑫所有的动作。
丁程鑫“啊!”
丁程鑫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棉签掉落在水泥地上,无声无息。他惊愕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撞进马嘉祺的视线里,里面清晰地映出马嘉祺此刻的脸——不再有丝毫怯懦,不再有半点温顺,只有一种冰冷的、专注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
马嘉祺扣着丁程鑫手腕的手指,指腹清晰地感受着对方皮肤下温热的血管在突突跳动,感受到肌肉瞬间绷紧的僵硬。那温暖鲜活的生命力在马嘉祺冰冷的指尖下挣扎,这感觉……美妙得让人战栗。
马嘉祺的脸上缓缓地、一点点地绽开一个笑容。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眼神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甜蜜的黏稠感,像淬了蜜的毒针,精准地刺向丁程鑫:
马嘉祺“阿程……”
这个称呼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丁程鑫的身体。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难以置信的、被寒意冻结的苍白。他猛地想抽回手,但马嘉祺扣住他手腕的力量大得惊人,纹丝不动。他手腕的骨骼在马嘉祺掌心下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马嘉祺“……谁伤的你?”
作者完啦完啦,谢谢一位宝贝的投稿
作者这次鑫鑫在演唱会上的金发太Sexy啦,还有祺鑫的双人舞台我要磕疯了!上海见吧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