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淡粉色凝胶在三人交握的手掌间骤然结晶，夏斐右腕的船锚胎记被拓印成实体钥匙。林小满的白大褂擦过操作台边缘，碳纤维材质的听诊器套突然迸几点火星。

"分子式与D-473相同。"她的指尖划过凝胶表面，沾起一滴草莓色的液体。培养舱阵列发出嗡鸣，三十七个舱内溶液同时翻涌成相同的暗红色。萧未影的烟疤渗出血珠，落在钥匙凹槽里激起一圈涟漪，波纹扩散的轨迹与《雨夜灯塔》画布上的笔触分毫不差。

金属台面裂开的瞬间总裁饲养手册》被气流掀至末页。夹层里滑出的牛皮纸页上，"β系列培育日志"的钢印在蓝光下泛冷色萧未影的金领夹过页边缘，父亲的字迹从墨迹里浮出来："疼痛神经突触是记忆最佳催化剂。"

"2005年3月28日？"夏斐的指尖在日志日期上方。培养舱的透明罩突然映出投影，六岁的她踮脚够窗台上的蜡笔，孤儿院护工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画纸——那件衣服袖口绣着与林小满听诊器套相同的风筝线图案。

萧未影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全息投影震颤着重组。画面跳转到无菌实验室，夏斐太阳穴正贴上电极片，监控屏幕角落显示着"原始受体α-1"的标记您连艺术才华都要克隆？"他的领带绞住钢板边缘，扯出的视频里，萧明远的镀金正点在《雨夜》版权登记证的签名处通风管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七个培养舱突然播放起《摇篮曲》，声波震得林小满后颈的缝合线渗出血珠。她下碳化的毛线套，灰烬在空中组成神经突触的立体模型，每处交叉点都对应着夏斐上的癌变区域。

"记忆同步率98.7%。"机械女声从钢板背面传来。明远的影像在静电中扭曲："当数值达到100%，立即销毁所有——"视频戛然而止，控制台红色警告，倒计时数字与夏斐太阳穴的条形码燃烧速度同步跳动。

草莓色漫过操作台边缘，夏斐的胃癌疤痕在暗光下泛出荧光。她抓住结晶钥匙插进控制槽，培养舱阵列突然投射出墙涂鸦：六岁的她正在病房窗户上画船锚，而电视新闻里闪过萧明远视察制药厂的镜头。

林小满注射器扎进通风管裂缝，2005年的生产批号在管壁浮现。三十七个受体同时捂住右腹，她们的星空蓝指甲剥落后露出的，是孤儿院体检表上被篡改的出生日期。萧未影的烟疤血滴在领夹表面，激活的磁场吸住正在坠落的合同钢板。

"不是克隆。"斐的掌心贴上中央培养舱，玻璃罩内的少女头发突然疯长，"是转移。"发丝缠住她的手腕，皮肤接触处浮现出神经突触的立体扫描图——与林小满烬组成的模型完全重合。

控制台全息突然分裂成双重影像：左侧夏斐在病床上绘制《饲养手册》，右侧显示萧明远正在签署器官移植协议。通风管深处传来电钻声，缺失的17-23页实验日志从管壁夹层飘出，纸页边缘的咖啡渍晕染了"记忆防火墙"的化学方程式。

草莓色液体漫过夏斐的球鞋，三十七个培养舱开始播放不同的安眠曲片段。林小满扯开护士服领口，锁骨条形码正在融化成风筝线形状萧未影的西装内袋掉出薄荷糖，锡纸在液体里展开成临时电路板，闪烁的路径与天花板残留的神经突触痕迹完美对接。

"双向链接者认证进度99%。"机械女声混入电钻的轰鸣。操作台突然下沉，露出底层的原始实验室。夏斐的船锚钥匙卡在控制槽里，齿轮转动声与六岁记忆中的玩具发条声重叠。通风管钢板上的合同编号燃烧，火线沿着神经突触的灰烬痕迹窜向培养舱阵列。

林小满的听诊器套彻底碳化，内侧绣着的三十七个编号在火光显影。萧未影领带绞住两块下坠的钢板，磁力场在草莓色液体表面激起同心圆波纹。夏斐的胃癌疤痕突然灼烧起来疼痛的路径天花板残留的突触模型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