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却在离开前吩咐刘妈:"以后绵绵就专门给我绣东西吧。"
第二日,我被单独叫到四少爷书房。他正在案前写字,让我坐在一旁等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侧脸上,若不是仇人之子,我几乎要被这人的风姿所动。
"你会弹琴吗?"他突然问。
"会一些。"我答。
他指了指角落的古琴,示意我弹奏。我心中忐忑,却也只能上前。抚琴片刻后,我选了一曲《广陵散》,这是祖父当年教我的。
琴声清越,我的思绪被带回从前。弹着弹着,眼眶竟有些湿润。
曲终,我抬头,发现四少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
"你从未说过你会琴,还弹得如此好。"他缓缓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慌忙低头:"只是略懂一二,不成曲调。"
"这琴声……"他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好了,你下去吧。晚上来我房里伺候。"
我心头一震,是机会来了吗?
夜幕低垂,我带着准备好的安神香,轻轻推开四少爷的房门。他正倚在床边看书,见我进来,示意我去备茶。
我取出自己带来的茶叶,小心冲泡。这茶里加了些让人神智恍惚的药粉,不致命,只会让人短暂失神。我需要找到祖父提过的证据——藏在曦风家主卧的账本。
他接过茶,却没有立刻饮用,反而直直地看着我:"你很像一个人。"
我心头一跳:"像谁?"
"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姑娘。"他轻笑一声,"十年前,我曾去过林府。"
林府!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微微发抖。
"那时林家还是京城首富,我随父亲前去拜访。见到他们家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弹琴。那琴声,与你今日所弹,一模一样。"
我强压心头巨浪:"兴许是巧合。林家不是早就没了吗?"
"是啊,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只是不知道,林家最后的血脉,到底去了哪里?"
我突然感到危险,假装不解:"少爷说笑了,绵绵只是个绣坊女儿,哪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事。"
他似乎被我的反应安抚,终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但出乎我意料,他并未如我所愿陷入恍惚,反而更加清醒。
"这茶里加了东西。"他淡淡道,眼中寒光乍现,"我从小体弱,对药物格外敏感。绵绵,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我浑身发冷,大脑飞速运转:"少爷误会了,这是娘给的安神茶,说是能助眠……"
他倏地站起,将我逼到墙角:"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少爷的声音响起:"四弟,父亲让你立刻去前厅!"
四少爷皱眉,目光仍锁在我脸上:"稍后再与你算账。"说便转身出去了。
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计划才开始就已暴露,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