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静谧，我举起酒杯，和他的相碰，轻盈的铃响如我的心跳。他低头时，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暧昧的光。
"你现在爱我吗？"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不答，只是捏着酒杯笑，笑容里盛满了温柔与宠溺。但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不爱就不爱吧，"我咬着下唇，小声道，"反正明天你就会忘记今天的一切，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记起所有。"
"这算是告白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我抬眸，一丝酒意沐浴在我的眼尾，"可是你就是我的家啊。"
"我们刚认识。"他不动声色地将我的酒杯拿开。
我轻笑，拉起他的手，"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只是你不记得。"
01
我丈夫有一种特殊的失忆症。
每天早上醒来，他的记忆都会重置到三年前——我们刚刚认识的那一天。对他而言，我永远是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孩。
而我，每一天都在重新追求自己的丈夫。
苏沉，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心理医生。三十岁那年，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成为业内炙手可热的专家。
我是他的患者，一个被诊断为"选择困难症"的普通女孩。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金秋的下午。他工作室的窗帘是米白色的，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林小遥，二十六岁，选择困难。"他翻看着我的病历，声音低沉而温润。
"嗯，我连今天吃什么都决定不了。"
他抬头，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我懂事起就这样。"我盯着他的脸，认真地回答。然后补了一句，"你真好看。"
苏医生顿了顿，瞥了我一眼，认真记录。我猜他把我的直白归类为病症的一种表现了。
治疗持续了半年，他帮我一点点分析选择背后的心理动机，教我如何面对抉择时的焦虑。期间，我无数次故意制造"偶遇"，只为多看他几眼。用我死党的话说，我已经从选择困难症患者进化成了单相思重度患者。
直到一年后的某个雨夜，他加班出来，看到我在他工作室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浑身湿透，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
"苏医生，我犹豫了一个月，终于选择今天向你表白。我喜欢你。"我仰着脸，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和眼泪混在一起。
他蹲下身，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束湿漉漉的花，然后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你知道医患之间不能发展私人关系。"他说。
"那你可以不当我医生了。"我固执地抓着他的手，"我已经痊愈了，苏医生。"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带我回了家。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气吻了他，他愣了一下，却没有推开我。
我们的关系从那晚开始变得暧昧不清。我以为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直到半年后，他突然提出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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