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梦说你最近在宿舍也很少说话，我们都有点担心你。"

我听到"我们"这个词，心里一阵刺痛。是啊，现在他们是"我们"了。

"不用担心，我很好。"我站起来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对了，祝贺你们。"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快步走开了。

就在那天晚上，系里通知我被选中参加校际辩论赛，需要和其他学院的同学一起准备。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一个美的借口离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辩论队的训练在另一栋教学楼进行，我第一次见到了来自法学院的孙亮。他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条理清晰，是队里公认的辩手。

"你是林洁吧？I学院推荐的新队员？"他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是的，虽然我没什么辩论经验。"

"没关系，大家都是从零开始的。"他递给我一叠资料，"这是我整理的一些辩题分析，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那段时间，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辩论训练中。每天下课后直接去训练室，和队友们讨论辩题，查阅资料，练习发言。孙亮总是耐心地指导我，有时还会专门留下来帮我修改稿子。

"你进步很快，"有一天训练结束后，他对我说，"但你说话时眼神总是飘忽不定，这会让对方觉得你底气不足。"

"我不知道该看哪里，"我诚实地说，"看评委感觉太有压力，看对方又显得咄咄逼人。"

"看我吧，"他笑了笑，"每次你不知道该看哪里的时候，就看我。我会给你递眼神，告诉你该放松还是该加强语气。"

那之后的每次训练，当我紧张或迷茫时，都会下意识地寻找孙亮的眼神。而他总是能察觉到，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或是点头示意。

辩论赛前一周，我们的训练强度更大了，经常一直练到晚上十一点多。一天训练结束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孙亮提议，"顺便我们再讨论一下明天的战术。"

我本想拒绝，但想到这么晚了，校园里确实有些暗，就点头同意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们聊着辩题，聊着各自的专业，聊着对未来的规划。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站在了宿舍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说，"明天见。"

"等等，"他叫住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支钢笔。

"我注意到你每次记笔记都用那支蓝色的中性笔，但它写多了会断墨。这支钢笔握感好，墨水也足，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反复道谢。

"不用谢，就当是给我们最有潜力队员的鼓励吧，"他微笑着，"明天别忘了，紧张的时候，看我。"

回到宿舍，我才发现已经将近十二点，室友们都睡了。我蹑手蹑脚地洗漱，爬上床，拿出那支钢笔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