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注意让我倍感压力，但也给了我接近权力中心的机会。我开始留心朝中大臣的言行，尤其是那些年过半百的老臣，他们很可能是参与我前世处决的人。
一日，魏侍郎来到书画阁，要求查看一些藏画。
"这些画需经陛下允准才能取出。"我说。
"陛下已经应允。"他递上一道手谕。
我不得不打开了珍藏室。当他站在那些残破的画卷前时，我注意到他的手在颤抖。
"你在找什么？"我故意问道。
"没什么。"他勉强笑道，"只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进献给太后的画作。"
我指向一个卷轴："这幅残画如何？听说是前朝一位画师所作。"
那正是我前世的作品，一幅残缺的梅花图。
魏侍郎的脸色变得惨白："不，这幅不行。"
"为何？我看画工精湛，即便残缺也价值连城。"
"此画...不祥。"他低声说，随即匆匆离去。
我冷笑。看来魏家与我的死脱不了干系。
夜深时，容止前来报信："姑娘，我打探到消息。当年参与处决画妖的，除了钦天监监正外，还有六部要员、宗人府和锦衣卫。魏侍郎的父亲，当时正是礼部尚书。"
"所以他认出了我的画法。"
"不仅如此。"容止压低声音，"我查到一件事。当年画妖之案，表面上是因为妖物惑主，实则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有传言说，画妖曾作了一幅画，画中预言了皇室的衰亡。"
这个消息让我心头一震。我前世确实有过类似的画作，但那并非预言，只是我在半梦半醒间所见的幻象。
"除此之外，还有更隐秘的传闻。"容止继续道，"说是画妖与当今天子，有过一段情缘。"
我愕然。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零散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
一个少年，眼神清澈，站在我的画摊前，对我说："你的画，像是有生命一般。"
那是在我还未被认出是妖物之前，在民间以卖画为生的日子。
还有另一个片段，华灯初上，小楼深处，那少年已成青年，执着我的手说："待我有朝一日得势，必然护你周全。"
我的头痛欲裂，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
"姑娘！"容止紧张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强自镇定，"继续调查，我需要知道更多。"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皇帝面前展露我的画技，试图从他的反应中看出端倪。
果然，皇帝对我的关注越来越明显。一次深夜，他突然召我入御书房。
"朕梦见了一个人。"他望着窗外的明月说，"一个已故多年的人。"
我心跳加快："是谁？"
"一个朕曾经...亏欠的人。"他转身看我，"清漪，你能画出朕梦中人的模样吗？"
这是一个陷阱还是机会？我无法确定，但还是拿起了画笔。
我画了一个模糊的女子背影，长发如瀑，站在梅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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