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一窝龙的我踹翻床边憋笑的臭男人。
「为什么是龙？」
我指着那一堆还未睁眼的小龙崽，质问那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男人。
他被我踹了也不恼，反而伸手把我拉回怀里，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
「因为你是条小龙呀。」
我抓起他随手放在床头的铃铛，朝他脑袋砸去。
「这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降龙师吗？可我们生出来的，为什么是纯！种！龙！」
他敏捷地接住铃铛，将我的腰搂得更紧，在我耳边轻声耳语：
「因为，我也是条龙。」
我是条能够呼风唤雨的水龙，有可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变化人形。
老娘恨铁不成钢，让我做条堂堂正正的水龙，叫我在学会人形变化之前不许回龙宫。
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在一口水柱冲飞山魈之后，他捂着被浇湿的脑袋不情不愿地答应陪我演一出戏。
「不是，龙姐，我觉得弱不禁风小姑娘这种角色你实在不太适合演……」
我对着他龇了龇牙，他立刻噤声，装出一副凶相朝我扑来。
我就这样在山间被他追逐了大约一个时辰，最后故意跌进了苏沉渊怀里。
苏沉渊有一双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
他甩出铃铛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手稳稳扶住我的腰，一手将山魈震得哇哇大叫。
我绞尽脑汁回忆戏班里那些弱女子是怎么表现的，在他救下我之后，颤抖着抓住了他的衣袖。
「呜呜呜，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
我正要说，却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
「姑娘受惊了，不如随我回山庄休息？」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眨了眨眼睛，乖巧地点头。
山魈见状赶紧爬起来溜走，我在心里记下这笔账，回头非要让他请我吃一个月的糖葫芦不可。
苏沉渊的山庄在半山腰，青砖灰瓦，古朴素雅。
一入庄内，我就被各种奇怪的法器吸引了注意力。铜镜、罗盘、铃铛、拂尘……几乎每一样都泛着灵气。
「姑娘如何称呼？」他给我倒了杯茶。
我早就想好了人类的名字，「林水月。」
「苏沉渊，降妖师。」他微微颔首。
我小口啜饮，暗自观察着这个所谓的降妖师。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却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气质。手指修长，眉目如画，只是一双眼睛太过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姑娘为何一个人在山中游荡？」
我眨了眨眼，「我……我从家里逃出来的。」
「哦？」他挑眉，「为何要逃？」
「我娘非要逼我学一些……不喜欢的东西，说学不会就不让我回家。」我撇了撇嘴，这倒是实话。
他似乎来了兴趣，「什么东西？」
我一时语塞，「就是……一些技艺。」
「什么技艺？」他偏头问道。
「女红！」我随口胡诌。
苏沉渊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看姑娘的手，不像是长期做针线活的。」
我慌忙把手藏在袖子里，「我就是不会嘛，所以才被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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