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今晚的场景，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动作。

他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他还是那么内敛，那么细心。

我想起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想起他递给我的那把伞，想起他在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样子。

那时候的我，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和他在一起。

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击。贫困、变故，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垮了我。我被迫离开了他的世界，也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十年，我一直在努力生存。我做过很多工作，吃了很多苦。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独立。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他。

但今晚的重逢，让我发现，有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重新打印好的文件去公司。顺利地成了下午的工作。

下班后，我去了附近的鞋店，买了一双新的高跟鞋。走在路上，我还是会想起昨晚的狼狈。

我没有主动联系许远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该如何界定。朋友？陌生人？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鞋子在你这里，什么时候方便来拿？”

是许远舟。

我看着短信，心里有些意外。他竟然留了我的鞋子。

我回复道：“扔了吧，已经不能穿了。”

很快，他又回复了：“全新的，你的尺码。”

我愣住了。全新的？我的尺码？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把鞋子还给我，还是…别的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回复道：“谢谢，不用麻烦了。”

他没有再回复。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许远舟。

“晚上有空吗？”他问，声音依旧平淡。

我有些犹豫。“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吃饭。”他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请我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拒绝道。

“不麻烦。”他坚持道，“上次谢谢你帮忙打印文件。”

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

“好吧。”我说。

我们约在了一家餐厅。我提前到了，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心里有些忐忑。

他来了。穿着昨晚那件深色外套，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久等了。”他在我对面坐下。

“没有。”我说。

他把纸袋放在桌上。“这是你的鞋子。”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纸袋。里面装着一双鞋盒。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那天崴脚，鞋子又坏了。”他说，“我想你可能需要一双新的。”

我打开鞋盒，里面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款式简洁大方，正是我的尺码。

“这…太贵重了。”我有些不安。

“不贵重。”他说，“一点心意。”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默默地关心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