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牢回来后,杨博文便一直闷闷不乐,时常坐在院中发呆,今日亦是如此。他独自坐在石凳上,目光游离,仿佛沉浸在某种无法挣脱的思绪中。陈浚铭和官凛墨在一旁呼唤多次,却始终未能让他回神。
小墨墨表舅舅,小舅舅这是咋了啊?
官凛墨疑惑地看向陈浚铭,陈浚铭摇了摇头,面上同样带着几分茫然。就在这时,左奇函缓步走进院子,他的身影映入两人眼中。
左奇函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儿干啥呢?
听到声音,两人转过头,看见左奇函来了,连忙迎上前去。
陈浚铭皇兄,去看看皇嫂吧,他这样已经一个时辰了,我和小墨墨怎么叫都不理人。
陈浚铭话音刚落,官凛墨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左奇函好,知道了。浚铭,父皇传你明日入宫商议大婚事宜。
陈浚铭是,谢谢皇兄告知。
左奇函微微颔首,又补充了一句:
左奇函膳房做了你们俩爱吃的桂花凉糕,快去吧。
陈浚铭谢谢皇兄!
小墨墨谢谢舅舅!
看着两人欢呼雀跃的背影远去,左奇函轻轻摇头。他转身走到杨博文身旁,慢慢坐下,伸手将对方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左奇函阿文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杨博文被他的动作拉回现实,抬起头,对上左奇函关切的目光。
杨博文没什么!
左奇函微微皱眉,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语气带着些许责备与戏谑:
左奇函别瞒我,你是瞒不过你夫君我的。
这句话让杨博文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杨博文好,不瞒你。那天高大人提到的毒,应该是金脉鸢尾。
此话一出,左奇函顿时肃然,眼神中透出惊愕之色。
左奇函此毒不是只有你会制吗?
杨博文正是,所以我怀疑他们用的是紫金鸢尾花的花粉——那也是提炼金脉鸢尾毒的重要原料之一,而其中花粉部分毒性最强。
左奇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左奇函那不是找到源头了吗?
杨博文但金脉鸢尾的解药需要灯芯草,而如今有灯芯草的地方……
他的话尚未说完,门外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
侍卫王妃,府外来了个人,说是您朋友,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杨博文有我要的东西?快传。
王橹杰不用了,我来了!
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一道身影从围墙上轻巧跃下。只见那人身穿红色圆领服,手持一把白玉扇,容貌俏丽妩媚,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气质。
杨博文呦!橹杰,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杨博文见到是王橹杰,顿时展颜一笑,眉眼间多了几分轻松之意。
王橹杰你说呢,除了毒皇和医圣,还有谁能请得动本药王亲自跑一趟?
王橹杰话音未落,突然甩手掷出一柄飞刀,直奔杨博文而去。就在杨博文准备出手应对之际,一道身影陡然挡在面前。只见左奇函迅速拔剑,寒光一闪,将飞刀击落。然而下一瞬,一团粉尘又朝三人袭来。杨博文淡然一笑,足尖一点地面,借力跃上左奇函肩膀,随即腾空而起,在空中撒下一些白色粉末。两种粉尘相遇,瞬间消散于无形。王橹杰见状,不禁啧啧赞叹:
王橹杰函王功夫了得啊!
王橹杰收回目光,笑意盎然地望向半空中的杨博文:
王橹杰博文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嘛。
杨博文行了,就别恭维我们了。你们药王谷出什么事了?
王橹杰敛去笑容,神情略显凝重:
王橹杰没事我就不能来啊?
他摊开手掌,笑意重新浮现,但眼神深处仍藏着一丝复杂。
左奇函本王见过药王。
左奇函抱拳行礼,姿态优雅且恭敬。王橹杰显然没料到这位堂堂王爷会如此谦逊,慌忙回礼:
王橹杰草民参见函王殿下。
待彼此起身,王橹杰从袖中取出一束药草,随手抛给杨博文。这株药草顶端绽放着一朵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花朵,颇为珍稀。
杨博文灯芯草!你们药王谷二十年才长出一束,十年才能成熟,你这束至少得五十年了吧?上一任药王留给你的?
杨博文看着手中的灯芯草,眼中满是震惊。
王橹杰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下来:
王橹杰十天前南寒国余党袭击药王谷,为的就是这灯芯草。他们几乎把幼苗全都烧毁了,我虽成功反击并全歼敌军,但为首者的实力在我之上。我猜他们目标是朝廷,所以特地赶来送个信。
左奇函闻言,眉头微蹙,追问道:
左奇函那你可知道为首之人是谁?
王橹杰沉默片刻,吐出四个字:
王橹杰南寒国护国神将——令狐寒尊。
话音刚落,王橹杰身形一晃,已跃至屋顶。他回头扫了一眼,语气恢复了洒脱:
王橹杰我要回药王谷了,这件事只能靠你们解决,保重。
说完,他展开扇子,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屋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