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虞氏,谋害皇子。废除后位,打入冷宫!钦此!”尖细嗓音刺破死寂,传信太监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虞笙踉跄着被两个婆子架住,余光瞥见远处四皇子傅衍立在宫墙阴影里,玄色蟒袍上的金线暗纹,竟与当年他握着她的手说“此生不负”时的腰带纹路重叠。冷宫铁门轰然闭合,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虞笙盯着横梁上经年累月的血痕,忽然笑出声来。想当初傅衍不过是最不得宠的四皇子,是虞家散尽家财为他打通人脉,是她顶着嫡女身份在后宫周旋,才让他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储君之位。可如今他羽翼丰满,竟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打入绝境。解下绣着凤凰的丝绦时,虞笙的指尖在颤抖。绳结套上脖颈的瞬间,她仿佛又听见傅衍在登基大典上的誓言,看见他亲手将鸩酒递给怀有身孕的妹妹。黑暗吞噬意识前,她发誓若有来生,定要让傅衍为今日的背叛付出代价。再睁眼时,虞笙置身于熟悉的虞府绣楼。铜镜里映出少女青涩的面容,案头摆着未写完的婚书——原来竟重生到了嫁给傅衍的前七日。窗外传来小厮的议论声:“四皇子送来的聘礼可真丰厚,听说圣上对他愈发看重了……”虞笙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记得这个时间点,正是傅衍开始谋划夺嫡的关键期,需要虞家的财力与朝中势力。“来人!”她突然唤道,“去请父亲,就说女儿有要事相商。”待父亲匆匆赶来,虞笙已将婚书撕成碎片,又取出一叠密信推到桌前:“这些是傅衍与三皇子党羽往来的证据。女儿不愿成为他争权夺利的棋子。”父亲惊愕地翻看信件,脸色渐渐发白。“阿笙,这、这太危险了……”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深知这些信件的分量。虞笙冷笑一声:“父亲,虞家为了傅衍已经付出太多。如今他羽翼丰满,却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父亲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任人宰割。但这些信件不能轻易曝光,否则会牵连太多无辜的人。”虞笙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傅衍自食其果。”夜色渐深,虞笙独自登上虞府角楼。远处四皇子府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她望着那片光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世,她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棋子。傅衍,既然你要那至尊之位,那便看看,没了虞家相助,你还能走多远
虞笙猛然攥紧绣花被角,指尖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清醒。窗外月光依旧,却分明是大婚那日的场景。铜镜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喜烛泪,案上摆着她亲手准备的合卺酒——原来上天竟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重获新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的忐忑。
“殿下。”她声音发颤,望着眼前人笑意盈盈的模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这一刻的傅衍,还未露出獠牙,而虞家满门尚未因她惨遭屠戮。烛火突然摇曳,傅衍伸手替她挽起散落的发丝,虞笙却在触到那温度时浑身发冷。她的心中满是警惕,曾经的温柔如今却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重活一世,她终于看清,这温柔表象下藏着的是怎样的豺狼野心。合卺酒的香气飘来,虞笙垂眸掩住眼底的恨意,心中暗暗发誓:既然命运让她回到起点,这一局,她定要让背叛者血债血偿。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天真,不会再轻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她要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守护好自己的尊严,更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