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乌龙：短发少女与拽哥的梁子
九月的阳光把七中花园的香樟树影晒成碎金，林小满单肩背着书包，校服第二颗扣子永远松着，露出少年气的锁骨。她咬着根玉米肠晃进食堂，正看见穿白衬衫的男生被插队——那人至少比他高半个头，卫衣帽子扣在头上，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同学，排队。”林小满扬了扬下巴，玉米肠在指尖转了个圈。
戴帽子的男生转过身，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叼着根吸管：“你管我？”
周围忽然响起吸气声。林小满挑眉，发现这人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只展翅的乌鸦。她往前半步，玉米肠“咔嗒”掉进对方餐盘：“现在我管定了。”
食堂爆发出哄笑。男生瞳孔骤缩，林小满以为他要动手，却见他忽然冷笑一声，把餐盘往旁边一推：“行，你赢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以林小满胜利告终，直到她端着餐盘坐在靠窗位置，隔壁桌的女生才凑近说：“你疯了？那是高二的周野！他爸是开出租车的，喝酒能喝到派出所！”
林小满啃着玉米肠翻白眼：“管他是谁，插队就是不对。”
正说着，斜后方传来“哗啦”一声——有人书包拉链崩开，《鬼灭之刃》的周边撒了一地。林小满回头，看见扎双马尾的女生蹲在地上手忙脚乱，樱花发卡歪到一边，像只受惊的小兽。
“我帮你捡！”林小满立刻扑过去，却在碰到一本画册时顿住——封面上是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背后跟着三只狐狸。
“谢、谢谢。”女生声音像棉花糖，耳尖红得要滴血，“我叫苏棠。”
“林小满！”她大大咧咧握住对方的手，发现苏棠指尖都是汗，“这画是你画的？超厉害啊！”
“没、没有……”苏棠低头整理贴纸，忽然瞥见林小满身后的人，瞳孔猛地缩紧。
“让让，别挡道。”
带着冷香的风掠过耳畔，林小满回头，正对上周野似笑非笑的脸。他手里端着两碗豆腐脑，卫衣帽子已经摘下，露出额角的旧疤。
“看够了？”他挑眉，下巴朝苏棠的画册一点，“画得挺烂。”
“你说什么？”林小满拍桌而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周野却已经走远，白衬衫塞进牛仔裤里，背影瘦得像片纸。苏棠拽了拽林小满的袖子：“算了吧……听说他去年把高三的学长打进医院。”
“怕什么，”林小满哼了一声，把苏棠的画册塞进她怀里，“以后我罩着你！”
下午的新生班会，林小满啃着冰棍晃进教室，一眼看见窗边的熟悉身影——苏棠正对着课本发呆，樱花发卡换成了猫咪款。
“苏棠！”她大步流星过去，课桌在地面拖出声响，“原来我们同班！”
“嗯！”苏棠眼睛亮起来，从书包里掏出颗水果糖，“给你！草莓味的。”
“谢啦！”林小满剥开糖纸，忽然瞥见后排站着的人——周野正靠在墙上，手里转着支钢笔，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的乌鸦纹身。
“靠，怎么又是他？”她低声嘀咕。
“林小满是吧？”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来，坐第一排。”
全班哄笑。林小满欲哭无泪地抱着书包往前挪，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笑声——周野半掩着嘴，钢笔在指尖转出漂亮的弧度。
“看什么看！”她瞪过去。
周野挑眉：“看猴子耍戏。”
林小满抓起粉笔擦就砸，却被他轻松躲过。粉笔擦“咚”地砸在黑板上，画出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全班笑到前仰后合，连班主任都绷不住脸。
“周野！”老班敲了敲教鞭，“你也别闲着，坐林小满后面！”
教室里响起意味深长的“哦——”周野慢悠悠走过来，在林小满身后坐下，钢笔尖抵着她的椅背：“风水轮流转啊，班花。”
“谁是班花？”林小满回头，却发现苏棠正被几个女生围着问东问西，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她啊。”周野懒洋洋抬了抬下巴，“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他忽然笑起来，露出犬齿，“以后请多指教，班长。”
“谁要和你——”
“林小满！周野！”老班的教鞭重重敲在讲台上，“再说话就去操场跑圈！”
林小满气鼓鼓地转回身，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笑声。她摸出课本，发现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字：
短发傻X，下次再砸我，就把你扔进香樟树林喂蚊子。
她抓起笔在下面画了只乌龟，又补了句：
有种放学别走，姑奶奶奉陪到底！
放学铃响时，林小满把书包往桌上一甩：“周野！出来！”
教室里顿时安静如鸡。周野慢悠悠收拾东西，钢笔插进裤兜，卫衣帽子扣在头上：“去哪？”
“操场！”
苏棠拽了拽林小满的袖子：“算了吧，他打架很厉害的……”
“放心，我不打架。”林小满冲她眨眼，从书包里掏出根跳绳，“我们比跳绳！”
全班：“？？？”
周野挑眉：“你认真的？”
“输的人请喝奶茶。”林小满把跳绳往地上一甩，阳光在她发梢跳成金屑，“敢不敢？”
“呵。”周野脱了卫衣扔给围观的张阳，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来吧，让你先跳。”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跳绳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她听见周围的计数声越来越快，苏棠的加油声像小奶猫，张阳在旁边喊“小满姐威武”，而周野靠在篮球架上，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198，199，200！”
全班爆发出掌声。林小满撑着膝盖喘气，额角的汗滴进衣领：“该你了。”
周野懒洋洋走过来，跳绳在他手里像根面条。他随意甩了两下，忽然加速，绳子击打地面的声音密如鼓点。林小满瞪大眼睛——他居然是反着跳的！
“201，202……250！”
张阳笑出猪叫：“周野哥，你这是故意的吧！”
周野扔掉跳绳，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币：“张阳，帮我买杯奶茶，七分糖，加珍珠。”
“给我的？”林小满挑眉。
“不然呢？”他弯腰捡卫衣，忽然凑近她耳边，“不过下次想约架，能不能换点刺激的？比如……去网吧开黑？”
林小满后退半步，感觉耳朵发烫：“谁要和你去网吧！”
“哦。”周野耸耸肩，接过张阳递来的奶茶塞给她，“那奶茶归你，傻子。”
他转身时，卫衣带子扫过她手背。林小满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像被谁咬过一口。
“林小满！”苏棠举着漫画跑过来，“你真的好厉害！周野居然输了！”
“小事一桩。”林小满咬开奶茶吸管，甜腻的珍珠滚进嘴里，忽然看见周野在操场门口停下，冲她比了个手势。
那手势她认得——是《海贼王》里路飞的“橡皮拳”。
她翻了个白眼，却在低头时看见奶茶杯上的便利贴，字迹潦草却有力：
下次比投篮，输的人请吃烤肠。——周野
林小满嘴角上扬，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乌鸦纹身在背心下若隐若现，像随时会振翅而飞。
这大概就是命运吧，她想。
和拽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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