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穿过高二一班新擦的玻璃窗，在讲台前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柱。粉笔灰在光束里缓慢浮动，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雪花。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金属镜框反射的光斑从教室前排扫到后排。
"从这学期开始，月考单科不及格的同学必须参加周六补习班。"李老师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沸腾的火锅，教室里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瞬间凝固。
丁程鑫正转着铅笔，金属笔帽在指间划出银色的弧线。听到"数学"两个字时，他的食指突然僵住，铅笔"啪"地断成两截。飞出去的笔尖撞在马嘉祺的橡皮上，在雪白的立方体表面留下一个灰色小点。
马嘉祺抬起头。三排之外那个转校生正低头盯着断笔，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开学典礼上他就注意到这个男生——站在队列里比旁人高出半个头，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女生们偷瞄他的频率高到不正常。
"丁程鑫。"李老师敲了敲花名册，"你和马嘉祺坐同桌。第三排靠窗。"
教室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尖叫。马嘉祺把占座的习题册塞进抽屉，封面《高等数学奥赛精讲》的金色标题在抽屉深处闪了一下。窗台上有未干的水渍，他抽出纸巾慢慢擦净，余光看见新同桌穿过过道。
"嗨。"丁程鑫把书包挂在课桌侧钩时，嘴角翘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发梢边缘泛着浅棕色的光晕。马嘉祺闻到了淡淡的柑橘香，混着某种运动止汗剂的味道。
李老师的声音从讲台飘来："马嘉祺是年级第一，正好帮扶下转学生。"丁程鑫的笑容僵在脸上，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两下。马嘉祺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块墨迹，像是长期握笔留下的印记。
午休铃响时，丁程鑫的课桌瞬间被女生围住。马嘉祺端着饭盒站在走廊，透过窗户看见他正给某个女生签名，龙飞凤舞的字迹铺满整个笔记本扉页。但那双眼睛每隔几秒就会瞟向教室后排——马嘉祺的空座位上摊开着一本数学习题集。
"能借下橡皮吗？"下午第一节课前，丁程鑫突然转身。他的食指轻轻点着马嘉祺的桌面，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马嘉祺把橡皮推过去，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潮湿，冰凉，像摸到清晨的草坪。
丁程鑫接过橡皮时，袖口带起一阵风，掀开了压在课本下的草稿本。马嘉祺瞥见满页的二次函数图像，反复描粗的抛物线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有几个数字被涂改到纸面起毛。
"你昨天做到几点？"马嘉祺突然问。
丁程鑫的背脊明显绷直了。"什么？"
"第18题。"马嘉祺用笔尖点了点自己桌上的习题册，"你草稿本上的解法比参考答案简洁。"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晃。丁程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橡皮在他手心转了个圈。"凌晨两点吧。"他耸耸肩，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八度，"反正睡不着。"
放学铃响起时，丁程鑫正把一本《初中数学知识点全解》往书包里塞。马嘉祺看见书角卷得像海浪，显然被翻过无数遍。一阵穿堂风突然掠过，从丁程鑫的课本里吹出一张对折的试卷，像白鸽般展开翅膀，轻飘飘落在马嘉祺脚边。
鲜红的"30"分刺目地横在卷首。丁程鑫扑过来时，马嘉祺已经看清了顶部的标题——"高一期末数学摸底测试"。他们的手同时碰到试卷，丁程鑫的指甲在马嘉祺手背上划出浅浅的白阳光斜穿过高二一班新擦的玻璃窗，在讲台前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柱。粉笔灰在光束里缓慢浮动，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雪花。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金属镜框反射的光斑从教室前排扫到后排。
教室后门传来女生的嬉笑声。"丁程鑫！学生会找你拍宣传照！"有人高声喊道。
丁程鑫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马嘉祺松开手指，试卷重新飘落在地。阳光从西边的窗户斜射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30分的考卷上交叠成一个扭曲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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