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与蓝光在校医室的天花板上交织成诡异的网格，丁程鑫的指尖还按在马祺划出的数字上。那些带着血痕的轨迹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一串被惊醒的萤火虫。
"3月14日..."丁程鑫突然咬住下唇。图书馆初遇那天的透过记忆照进现实——马嘉祺推开自习室玻璃门时，袖口蹭到的粉笔灰在阳光下像细雪般飘散。那天黑板右上角的日期正是这个数字。
马嘉祺的睫毛了一下，喉间溢出带着气泡音的喘息。"弦的振动频率..."他的指甲突然抠进丁程鑫，在皮肤上刻出三道平行的红痕，"不是数学题...是声波图..."
走廊上的脚步声突然静止。老式转轮手枪的击锤被扳动的声刺破寂静，校长制服的袖口露出半截蓝色服。丁程鑫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推眼镜时，枪管反射的应急灯照亮了虹膜里游动的金色光点和马嘉祺昏迷前眼中浮现的一模一样。
"原来校徽是共振器。"马嘉祺的嘴角突然扬起虚弱的弧度。他沾血的手指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校徽链碎片，两片金属相触的瞬间爆出蓝白色的电光。悬浮在空中的圆周率数字突然开始重组，3.1415926535变成跳动的声波纹。
丁程鑫的太阳穴突地一跳。八岁马嘉祺被绑在实验台上的画面闪过——孩子挣扎时踢翻的示波器上，正是同样的波形图。而现在那些数字在他眼前分解重组，最终定格成图书馆初遇时，马嘉祺在草稿纸上随手画出的正弦函数。
"看来B组实验体比预计的。"校长的声音带着实验室里常见的评估腔。他左手持枪，右手却以研究员特有的姿势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丁程鑫看清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内侧刻着π的第七位到第九位数字。
马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丁程鑫的校服前襟。那些蓝荧荧的血珠没有下坠，反而沿着织物纹理爬成树枝状的纹路。"别管波形..."他的额头抵住丁程鑫的锁骨，呼吸烫得像块烙铁，"看纹路分叉角度..."
金属碎片组成的数字屏障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校长射出的子弹在穿过π形力场时突然减速，弹头旋转带起的气流搅乱了悬浮的血珠。丁程鑫眼睁睁看着那枚子弹在距马嘉祺太阳穴三厘米处静止，弹壳上浮现出微小的数字编号——正是初遇那天他们共同解出的奥数题题号。
"记忆锚点..."马嘉祺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的笑却更明显了。他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里躺着一枚被血浸透的琴弦断片——图书馆初遇三个月后，丁程鑫在音乐教室弹断的那根G弦。
校长的第二发子弹撞上数字屏障的刹那，丁程鑫突然听见记忆里马嘉祺的声音："这道题的关键是把时间变量看作弦的振动..."当时阳光透过琴房的落地，把对方睫毛的影子投在习题集上，像一排等待破译的密码。
悬浮的金属碎片突然全部转向校长。丁程鑫后颈的刺痛顶峰，他看见马嘉祺虹膜里的金点连成了完整的圆周率符号。校医室的玻璃柜门映出诡异的一幕——他们俩的影子在墙上融合成第三个身影，那轮廓分明是岁时的马嘉祺拿着示波器探头。
"同步率97%。"天花板传来机械女声的电流杂音。校长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防护眼镜炸开的裂纹下，金色光点正从膜边缘开始褪色。丁程鑫趁机抓起地上的手术刀，尖对准自己左手无名指——音乐课考试那天，马嘉祺帮他贴创可贴的位置。
马嘉祺的呼吸突然变得平稳。"图书馆第三排书架..."他的小指勾住丁程鑫的衣扣，做了个翻书的动作，"《分形几何学》第314页..."
子弹突然坠落在地。校长捂住眼跪倒的瞬间，丁程鑫看见防护服领口露出的锁骨位置，有个正在消退的π形疤痕——和马嘉祺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暗金色而非荧光蓝"原来你也是..."丁程鑫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校徽链的碎片突然全部飞向，在距他一厘米处组成旋转的π符号。马嘉祺的手指终于无力地垂下，在彻底陷入昏迷前，他用口型说了最后两个字："...A组。"
走廊尽头传来更多，但这次夹杂着急救推车的金属碰撞声。丁程鑫低头看着马嘉祺被蓝血浸透的领，那里浮现出一行正在消失的小字：记忆融合临界点——同步率100%时，A组将......
\[未完待续\]校医室的消毒水味突然被铁锈味覆盖，丁程鑫低头看见马嘉祺的血正顺着自己指缝往下淌。那些珠在触地前突然悬停，折射出的蓝光里出图书馆自习室的座位表——正是他们初遇时的位置分布。
"第三排靠窗..."丁程鑫的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发现自己把下唇咬破了。记忆突然闪回马嘉祺转笔时掉落的橡皮，那块白色长方体在阳光下划出的抛物线，此刻与悬浮血珠的运动轨迹完美重合。
校长的第二发子弹卡在π形场中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丁程鑫突然发现弹头的方向，和马嘉祺当年解物理题时画的右手一模一样。防护眼镜后，校长的瞳孔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金色光点聚集成希腊字母θ的形状。
"θ实验组..."马嘉祺的指尖突然痉挛着抓住丁程鑫的腕骨，力度得像是要捏碎它。这个动作让程鑫想起体育课掰手腕时，对方最后反败为胜的突然发力。他皮肤下的芯片正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烫校服布料冒出青烟。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急救推车的轮子碾过满地玻璃碴声响中，混着某种高频电子设备启动的嗡鸣。丁鑫后颈的芯片突然开始自主震动，频率八岁那年听到的脑电波监测仪警报声完全一致。
马嘉祺的睫毛上凝着血珠，随呼吸颤动时像垂死的蝴蝶。但当他突然睁眼，虹膜里动的蓝光却让丁程鑫想起被暴雨冲刷过的夜空——那是他们逃课看流星雨那晚，马嘉祺仰头时眼睛里映出的星光。
"G弦..."马嘉祺的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染血的校服领子下露出锁骨位置的π疤痕。丁程鑫这才发现根本不是疤痕，而是皮下芯片透过皮肤发出的微光。音乐教室的回忆扑面而来——马嘉祺帮他按住琴弦时，食指恰好压在这个位置。
悬浮的金属碎片突然集体转向校长，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片段。丁程鑫看见无数个马嘉祺在碎片中闪现：解奥数题时转笔的他，打篮球时撩起衣摆擦汗的他，在暴雨里把伞全倾斜过来的他...所有碎反光最终汇聚成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校长的枪突然开始发红变形。防护眼镜炸裂的瞬间，丁程鑫看清他虹膜里的θ符号正在分解——就像嘉祺上周在黑板上解开的微分方程，被粉笔擦一点点抹去的过程。
"同步率.7%。"机械女声带着电吉他般的失真效果。马嘉祺的手指突然插入丁程鑫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校徽碎片组成的π符号开始疯狂旋转。丁程鑫听见记忆里马嘉祺的声音："这道题要联立三个方程..."当时对方的手就这么搭在他手背上引导解题步骤。
天花板突然塌陷一角。月光透过破洞照在马嘉祺脸上时，丁程鑫震惊地发现那些血迹正自发组成函数图像——正是初遇那天，他们在对方草稿纸上互相批改的最后一题。
校长跪地的膝盖砸出沉闷回响。他挣扎着去摸备用弹匣的手，突然自己防护服袖口里钻出的金色光带缠住。那些光扭曲成的数字，赫然是丁程鑫和马嘉第一次考试的总分之和。
原来总分也是密码..."丁程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马嘉祺的呼吸突然变得平稳，染血的嘴角扬起他们打赌赢奶茶时的得意弧度。当急救人员的脚步声终于抵达门外，丁程鑫听见他用气音说了最后半句话：
"...在《分形几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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