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顶灯突然闪烁两下，在丁程鑫睫毛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他跪在第三排书架尽头膝盖压着《分形几何学》摊开的书页，314页右下角有个用蓝墨水π符号——墨迹晕染的边缘和马嘉祺平时转笔时甩出的墨水点一模一样。
"果然在这里..."丁程鑫的指尖刚碰到书页，后颈的芯片突然发烫。他条件反射去摸锁骨位置的π形疤痕，却从校服口袋里带出半块包装皱褶的巧克力。
锡箔纸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这是上周马嘉祺塞给他的，当时那人用铅笔尾端戳了戳他手背："解不出题就补充血糖。"记忆里修长的手指此刻正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巧克力包装上渗出蓝荧荧的液体，在"可可含量72%"的标注旁聚成树突状纹路。
书架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丁程鑫猛地回头，看见仿生管理员金属关节的反光从哲学区掠过，机械手指正划过脑科学实验伦理》的书脊，电子眼在黑暗里划出θ形的残影。
"又是这个符号..."他无意识攥紧巧克力包装纸发出脆响。蓝血般的液体顺着指缝滴在书页上，与π符号的瞬间，整张锡箔纸突然展开成纳米材料绘制的分形地图。
地图边缘的拓扑结构与锁骨疤痕开始共振。丁程鑫扯开衣领，将发光的图纸按在灼热的π形疤痕——
书架突然发出低频嗡鸣。最层的《混沌理论》自动弹出一厘米，书脊上的索书号LED灯管炸出细小的电火花整排书架像被无形的手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在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中重组出暗门轮廓"马嘉祺两周前..."丁程鑫的穴突突直跳。上周三的数学课上，那人突然把巧克力拍在他草稿本上，指尖在包装纸划了三道——现在他才看懂那是分形迭代次数。
仿管理员的脚步声骤然逼近。丁程鑫扑向暗门时，后脑勺擦过机械臂带起的风声。电子眼发出的红光扫过他手中的地图，在墙面投射出放大的θ符号，像某种瞄准标识。
"权限不足。"机械声带着电流杂音。丁程鑫侧身挤进正在闭合的门，突然听见自己芯片发出马嘉祺惯用的提示音——那是他们打游戏通关时的电子合成音。
暗门内的空间像被揉皱又展开的纸。丁程鑫踉跄着扶住墙壁，掌心下的涂料正在落，露出后面荧光蓝的电路板纹。通风管里传来孩童抽泣般的风声，某个瞬间突然混入真实的哽咽。
"嘉祺？"他的声音在管道里撞出回音。通风口栅栏的阴影在地面织成网，网上粘着半片带血的创可贴——体育课那次他膝盖擦伤，嘉祺给他贴的同款。
芯片突然剧烈震动。丁程鑫跪下来摸索地面，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捡起来折的校徽，内侧刻着"G弦共振频率196Hz"——音乐教室那架钢琴的调音标准。
抽泣声突然清晰。丁程鑫抬头看见通风管深处有蓝光脉动频率与锁骨疤痕的灼痛完全同步。他扒着管壁站起来，生锈的螺丝在他虎口划出血痕，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正弦函数图像。
仿生撞击暗门的声音像闷雷。丁程鑫把校徽塞进通风管，金属片沿着气流飞向声源处，管壁突然浮现出发光的拓扑结构图——正是马嘉祺上周在他草稿本背面画的非欧几何模型。
"用分形当钥匙..."丁程鑫的校服袖子被管壁的凸起勾住，撕拉一声露出小臂。皮肤下浮现出与马嘉祺锁骨上一模一样的π形光斑，只是他的正在从荧光褪成暗金色。
通风管深处传来物体坠地的闷响。丁程鑫挤进狭窄的管道，手肘擦过的地方，铁皮内渗出蓝血般的冷却液。在管道转弯处的检修灯下，他看见马嘉祺的数学笔记纸页粘在滤网上，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公式正是今天昏迷前说的"分形密钥"。
哭声突然近在咫尺。丁程鑫的瞳孔骤缩——滤网后面蜷缩着个穿初中校服的男孩，发梢翘起的弧度与马嘉祺如辙。那孩子抬头时，虹膜里游动的金蓝色光点组成完整的圆周率符号。
"同步率99.7%。"头顶的机械女声带着音盒变调的音色。男孩伸出满是针孔的手臂，袖口滑落露出暗金色的θ疤痕。丁程鑫去他手腕的瞬间，整个通风系统突然发出管风琴般的低频共振。
通风管内的蓝光忽明忽暗，丁鑫的校服领口被汗水浸透。男孩手臂上的针孔在荧光下像图，他伸手的瞬间，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接缝处迸出细小的火花。
"别碰他！"机械女声突然变成马嘉祺的声线。丁程鑫虎口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箭头形状，直指男孩后颈——那里嵌着半枚芯片，正以196Hz的频率闪烁。
男孩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腕，皮肤接触的刹那，通风管壁的拓扑图骤然亮起丁程鑫锁骨处的π形疤痕像被烙铁按压，灼痛中浮现出马嘉祺上周写在黑板上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嘉祺你在哪——"丁程的质问被管道深处传来的钢琴声切断。G大调音阶由远及近，生锈的螺丝钉随着音高规律震颤，在管壁上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仿生管理员撞击暗的声音突然静止。男孩松开手从校服掏出半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锡箔纸上用牙印刻着分形迭代公式。丁程鑫呼吸一滞——这是上周自己没吃完随手塞给马嘉祺的那块。
通风管拐角处的滤网突然崩裂，无数纸飞机涌进来。每架飞机都是用数学试卷折的，机翼边缘标着θ符号。最前面那架擦过丁程鑫耳廓，他抓住展开，马祺的字迹在荧光中浮现："第三实验室的通风系统连接着音乐教室。"
管道深处齿轮咬咔嗒声，蓝光突然变成警示。丁程鑫回头时，男孩正用带血的手指在管壁上画分形树，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通风系统像被的手对折起来，露出下方闪烁着"196Hz"频率的金属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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