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钢琴内部的空间比外观大得多。丁鑫的后背陷在一堆试卷里,视网膜上还灼烧着血与混合的化学反应式。马嘉祺的手仍钳在他腕间,掌纹嵌着逃生上的荧光粘液。
"参数在溶解”
声音从头顶下来,罕见地带着急促。丁鑫眼,看见马嘉祺衬衫第三颗纽扣正在渗蓝——自己钢笔漏墨时溅到的位置。通风管网格在他们头顶三处摇晃,投下的菱形光斑里着状尘埃。
琴弦松香的气息突然刺入。丁程鑫曲起手肘,发现他们陷在布满减震孔的巨型海绵垫上。马嘉祺的膝盖卡在他两腿之间,运动裤纤维沾着逃生梯的荧光粘液。
"Δt还剩12分37秒。"
虎口突然卡住他下巴,拇指抹过下唇结痂的咬伤。月考时核对草稿纸的习惯动作让丁程鑫窜过电流——对方无名指第二关节的茧子压在他颧骨,厚度每天批改题时一模一样。
缓冲垫下方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丁程鑫刚要,马嘉祺已经拽着他滚向边缘。海绵材料突然下陷成斜面,露出底下由旧课桌拼接的滑。某桌面上红蓝墨水涂改的辅助线,正是上周四马嘉祺演算本上画的版本。
滑道尽头亮起应急灯。丁程鑫在急速下滑中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前方,与马嘉祺袖口抖落的蓝墨水碰撞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薄荷糖气息喷在他耳后:"闭眼——"
后背砸进纸箱堆。散落的A4纸上全是他这被批改的错题,某张压轴几何题旁鲜红的Δ符号正以每分钟3毫米的速度入纸纤维,与检修室咬指补全的形成镜像对称。
"音乐教室。"
球鞋碾过试卷,鞋带孔滴粘液在纸上刻出萤虫轨迹。程鑫抬头看见钢琴,琴盖内侧他们初遇时撞翻的蓝墨渍——那形状正与空中血珠参数完美重叠。
琴键突然自行下陷。变调的《致爱丽丝》里,音区某个琴槌卡顿了0.3,与马嘉祺时用钢笔敲桌的频率完全一致。丁鑫的穴突跳,检修室墙面上消失的算子正在视网膜上重演计算过程。
马嘉祺衬衫突然被钢琴内部出的蓝光浸。转身时第二颗纽扣下方露出墨渍,形状恰似此刻的血珠坐标。某种数学直觉的认知丁程鑫脑内炸开——
根本不是墨水。
琴凳下的地板开始旋转。马嘉祺扑过来时丁程鑫已经扯住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棉线崩断的脆响里,锁骨下方露出结痂伤口,边缘呈斐波那契螺旋。
"张草稿纸。"丁程鑫的指甲陷进对方腕骨,"你每天我的错题,就是为了让这个伤口保持特定形态?"
马嘉祺的瞳孔在蓝光里。地板旋转,数百张试卷形成龙卷风。A4纸边缘变得锋利,划开衬衫袖口时露出更多排列规律的伤疤——每道都与错题数量吻合。
"斐波契数列。"丁程鑫的虎口抵住马嘉祺无名指未的伤口,"检修室我咬破的中指,和你这个口的长度比是0618。"
钢琴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缺失的低音弦对应上月压轴题,而悬挂的琴槌摆动轨迹正是马嘉祺上周在他掌心画的抛物线。丁程鑫拽着对方撞向琴凳,后脑勺擦过某根琴弦时,缠绕的血痂簌簌掉落。
"这些痂是你自己弄的。"丁程鑫的犬齿咬上马嘉祺血的锁骨,"我的题数量当参数?"
蓝光骤然大盛。的血珠突然连接成三维坐标系,参数与琴弦振频同步。马嘉祺的手掌猛地捂住他眼睛,但已经晚了——程鑫透过指缝,所有坐标原点都指向这每道错批改日期。
"闭眼!"
后颈突然被按住,薄荷糖灌满鼻腔。丁程鑫在黑暗里听见布料撕裂声,接着是液体滴落的黏响。当他挣开桎时,马嘉祺的白衬衫已经变成326条碎布,每道裂痕边缘渗出荧光的蓝。
旋转的地板突然静止。飘散的上,所有Δ符号同时转向最高音。那里着一根透明的弦,正以528赫兹的频率振动——恰人类心跳的谐波"祺哥哥。"丁程鑫的指尖触那根弦,"这道题,能不能再讲一遍?"
马嘉祺的呼吸停滞了半拍他染着蓝血的无名指悬在琴弦上方0.618厘米处,而丁程鑫的虎口正压在他钢笔茧最厚的位置。琴槌突然同时扬起,在蓝光中投下无数微分算子的阴影。
琴弦震颤的波还在耳膜上跳动,丁程鑫的指尖已经陷入马嘉祺间渗钢笔茧。那根透明琴弦突然绷,将528赫兹的振动顺着指骨传进他心脏。
"你每天批改的错题数量..."丁程鑫的犬齿碾过下唇结痂,"是计算伤口愈合速度的参数?"
嘉祺染蓝血的无名指突然曲起,指甲进琴弦。断裂的瞬间,整个内部响起骨骼错位般的响。丁鑫惯性带得倾,鼻尖撞上对方渗血的锁骨——斐波那契螺旋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弧度。
"别动。"马嘉祺的喉结在他视线上方滚动,汗珠顺着线滴在琴键上,"第三根弦要断了。"
话音未落,左侧低音区突然爆出钢丝崩裂锐响。丁鑫条件反射闭眼,睫毛扫过马嘉祺锁骨时到铁锈味的血。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全部,在空中拼出他上周月考的错题编号。
"326道裂痕..."丁程鑫抓住马嘉祺被割裂的衬衫下摆,"是你这学期给我批改的草稿纸总数?"
钢琴顶盖突然被某种巨力掀开,刺目的白光里,无数张批改过的试卷像雪片般灌进来。嘉祺的膝盖重重压进缓冲垫,运动摩擦发出止血般的沙沙声。丁程鑫在纸页翻飞间看见他后颈——那里有串用蓝墨水写的数学符号,视网膜残留的化学完美重合。
"气!"
薄荷的气息突然堵住呼吸,马嘉祺染血的手掌死死他鼻。丁程在窒息感听见琴槌集体砸琴弦轰鸣,蓝光爆发的瞬间,所有A4纸上的Δ符号同时灼烧,在空气中烙三维坐标系。
马嘉的衬衫碎片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326条布片如活物般缠上丁程鑫的手腕。布条边缘渗出的蓝血在皮肤上爬行,拼出他至今所有错题的解题步骤。最刺眼的那道血迹,正是昨天马嘉祺用红圈出的辅助线。
"你早就知道..."丁程鑫的指甲掐进对方渗血的钢笔茧,"这些题目会触发钢琴机关?"
旋转的地板突然加速,将两人甩向最高音区。马嘉祺在撞击瞬间用手垫住他后脑,掌骨与琴弦相撞发出骨折脆响。丁程鑫在眩晕中看见——那根断裂的透明弦正扎进马嘉祺手腕,像输液管般抽取着蓝莹莹的血。
琴键开始自主下沉,变调的《爱丽丝》漏了三个音符丁程鑫突然想起昨天马嘉祺讲解压轴题时,钢笔突然漏墨的节奏点。
"下次..."马嘉祺染血的虎口擦过他耳垂,声音比琴弦震颤更轻,"别在几何题上用蓝墨水。"
顶盖落下的里,丁程鑫看见对方收缩成两道竖线——就像他们相遇时,自己打翻的蓝墨在阳光下折射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