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阿萨姆21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季沐白愣住了。玄关处多了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厨房飘来红烧肉的香气——这是家里来客人了？还是...

"沐白回来了？"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紧接着是脚步声。

季明远站在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身上还穿着那件季沐白熟悉的深蓝色衬衫，只是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他手里拿着遥控器，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已经高三的女儿。

季沐白"爸？"

季沐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书包从肩膀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季沐白"你怎么回来了？"

季明远走过来，弯腰捡起她的书包，

"项目提前结束了，想着回来陪你高考。"他顿了顿，"这几天我都在家。"

季沐白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父亲终于记得她快要高考了，终于知道要回来陪她了。可是为什么胸口这么闷？为什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季沐白"哦。"

她最终只挤出这一个字，弯腰换拖鞋时悄悄抹了抹眼角。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母亲林月华的身影在磨砂玻璃后忙碌着。

季沐白知道，母亲一定早就知道父亲要回来，却没有告诉她。

"去洗手吧，饭马上好了。"季明远把她的书包放在沙发上，语气轻松得仿佛他只是下班回家，而不是消失了三周。

季沐白点点头，逃也似地钻进洗手间。关上门，她对着镜子深呼吸。镜中的女孩眼睛微微发红，刘海因为一天的课程而有些油腻地贴在额头上。

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试图冲走那些复杂的情绪。

父亲回来了。要陪她高考。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可是上一次父亲说"陪她"，是在初三的家长会，结果他临时出差，是左航的妈妈代替他参加的。上上一次，是答应带她去迪士尼，却在出发前一天因为公司有事取消了行程。

季沐白擦干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季沐白"别期待太多，"

她小声说，

季沐白"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餐桌上摆满了菜，红烧肉、清蒸鱼、蒜蓉空心菜，都是季沐白爱吃的。林月华端上最后一碗紫菜蛋花汤，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坐下吃饭吧。"母亲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

季沐白偷偷观察父母之间的互动。父亲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母亲轻声说了谢谢，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没有争吵，但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这种诡异的平静比争吵更让季沐白不安。

"沐白，最近复习得怎么样？"季明远打破沉默，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女儿碗里。

季沐白"还行。"

季沐白低头扒饭，

季沐白"一模和二模都比较好。"

"那很不错啊！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季沐白筷子顿了一下，

季沐白"S大物理系。"

餐桌上一片寂静。季明远的筷子悬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林月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安静地吃饭。

"啊...对，你妈提过。"季明远干笑两声，"S大很好，离家也近。"

季沐白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保送面试那天，全班同学的父母几乎都来了，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左航特意请了假，在校门外等她，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奶茶。

"你爸最近忙，"林月华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项目很重要。"

季沐白"我知道。"

季沐白机械地咀嚼着饭菜，味道在口中变得索然无味。

晚饭在沉默中结束。季沐白主动收拾碗筷，逃进厨房。水流声掩盖了客厅里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但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紧张气氛又在蔓延。

多少次了，父亲回来不超过24小时，家里就会爆发争吵。工作、钱、她的教育问题...永远有吵不完的话题。

洗好碗，季沐白快步回到自己房间，轻轻关上门。书桌上还摊开着模拟试卷和复习资料，墙上的日历用红笔圈出了高考日期——6月7日，还有不到几天。

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父亲回来了，说要陪她高考，却连她保送的事情都记不清。这算什么陪伴？算什么关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季沐白掏出来，是左航发来的消息：

左航【沐白，青提味的阿萨姆你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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