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再跟随，只是站在原地望着她。
季沐白狠下心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狗还站在那里，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二十分钟后，季沐白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推开门，熟悉的一室一厅映入眼帘——收拾得井井有条但缺乏生活气息。她把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季沐白"呼——"
她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老板发来的消息：【小季，明天早会需要的方案你整理好了吗？】
季沐白皱了皱眉，快速回复：
季沐白【李总，方案已经发到您邮箱了，下午三点十五分发的。】
消息显示已读，但过了五分钟都没有回复。季沐白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时手机又响了。
【那个新客户的资料你看了吗？他们要求有些特殊。】
季沐白一头雾水：
季沐白【什么新客户？您是指今天会议上提到的A公司吗？】
【不是，是B公司，上周五邮件里提到的。】
季沐白翻遍邮箱，终于在一堆未读邮件中找到了老板说的那封。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回复道：
季沐白【李总，这封邮件里只提到了初步接触，没有具体合作意向和需求。我需要了解他们具体想要什么样的方案？】
又是漫长的等待。季沐白趁机去浴室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了些。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皮肤也因为长期熬夜显得暗淡无光。
手机再次响起，她擦干手查看消息。
【你上次做的那个PPT模板不错，可以继续用那个风格。】
季沐白盯着这条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她老板老是已读乱回。
季沐白"李总，关于B公司的项目，我需要明确几个问题..."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和模糊的对话声，显然老板正在忙别的事情。"嗯...你说..."李总心不在焉地回应。
季沐白详细询问了项目背景、客户需求和截止时间，得到的回答却支离破碎，前言不搭后语。有几次她甚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微信消息提示音，显然老板在同时处理其他事情。
季沐白"...所以您是说，他们想要一个整合营销方案，但具体预算和KPI还没确定是吗？"
季沐白强压着怒火，用笔在便签上记录着零散的信息。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李总敷衍地说，"对了，明天早会提前到八点，别迟到。"
电话突然挂断，留下季沐白对着忙音发愣。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捂住脸，深深叹了口气。
这种沟通方式已经持续了半年多，每次项目都因为需求不明确而反复修改，最后还要怪她"理解能力有问题"。
时钟指向九点半，季沐白强迫自己坐到电脑前，开始整理那个模糊不清的项目需求。文档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她的大脑因为疲惫而无法集中注意力。
窗外，城市的灯光依然璀璨，车流声隐约可闻。她突然想起了那只白色的小狗，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找到避风的地方。
工作到十一点，季沐白终于完成了初步框架。她给老板发了邮件，然后关上电脑，决定不再等那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回复。浴室里，热水冲走了她一天的疲惫，却冲不走心中的烦闷。
躺在床上，季沐白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老板发来的语音消息。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开了。
"小季啊，我刚想起来，B公司那边还提到要加入一些新媒体元素，你记得加进去。对了，A公司的方案也要修改一下，他们CEO不喜欢蓝色调..."
季沐白关掉语音，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她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明天又是漫长的一天，而这样的日子似乎看不到尽头。
在陷入睡眠前的混沌中，她恍惚又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小狗，在夕阳下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这个画面莫名给她带来一丝慰藉，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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