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还未穿透云层,肖战已经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心跳般小心翼翼。客厅茶几上,桑未晞的珍珠发卡随意地搁在剧本旁,银色的细链缠绕着几缕栗色发丝,仿佛还留着她的温度。
他俯身拾起发卡,金属边缘划过掌心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她歪着头讨论剧情时,发丝扫过他手背的酥痒。钢笔尖悬在空白信纸上,墨迹晕染成小小的圆点,最终落成一行带着墨香的字迹——我先去剧组准备,等你。
厨房灶台上,砂锅煨着的山药排骨粥还咕嘟冒着热气,香气里混着姜片的辛暖。他将提前温好的牛奶倒进她最爱的星空马克杯,杯壁上闪烁的星辰图案,像极了她讲起角色时眼里跃动的光。转身瞥见玄关处她常穿的帆布鞋,鞋带松松垮垮地垂着,便蹲下身替她系成整齐的蝴蝶结。
最后回望一眼通往主卧的楼梯,晨光正顺着台阶蜿蜒而上,漫过她昨夜留下的半杯凉茶。指尖抚过门把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她笑起来时脸颊上若隐若现的梨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门被无声推开,带着晨露的风卷着桂花香气涌进来,他把写好的信纸压在她最爱的薄荷盆栽下,叶片上的水珠轻轻颤了颤,像是要将这份未说尽的牵挂,藏进摇曳的光影里。
遮光窗帘将晨光滤成淡金色纱幔,桑未晞摘下眼罩时,手机屏幕的蓝光在静谧中格外清晰——8:45。她赤足踩上毛绒地毯,棉质睡衣下摆扫过小腿,像被风掀起的云边。卫生间里,电动牙刷的嗡鸣混着薄荷牙膏的气息,镜面上凝结的水雾模糊了她发间散落的碎发。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吱呀声,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排骨煨足火候的醇厚,混着姜片的辛香,像一双温柔的手勾着她的鼻尖。客厅茶几上,墨色字迹在晨光里舒展,钢笔压过的纸面微微凹陷,仿佛还留着书写者指尖的温度。
厨房玻璃罩下,砂锅还在微微发烫,揭开时腾起的热气裹着奶香扑在她脸上。星空马克杯边缘凝着一圈奶皮,像极了昨夜讨论剧本时,肖战递来热饮时耳尖泛起的红晕。她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米粒吸饱了汤汁的鲜甜,舌尖忽然泛起莫名的酸涩——这人连火候都掐得这样准,倒教人分不清,这温度究竟是灶火煨出来的,还是心底漫上来的。
瓷勺轻叩碗沿的声响渐渐消散,桑未晞将星空马克杯搁在流理台,水珠顺着杯壁蜿蜒而下,在晨光里划出细小的银线。她踩着拖鞋晃出后门,院中的紫藤花架筛落斑驳光影,摇椅在穿堂风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哼着无人知晓的小调。
藤编摇椅裹住她的身形,桑未晞仰头望着叶片间漏下的光斑,思绪却总不自觉飘向剧组方向。远处传来几声蝉鸣,惊得她睫毛轻颤,直到门铃突兀的叮咚声划破宁静。
"谁呀?"她趿着鞋小跑过碎石小径,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声响。雕花铁门推开的瞬间,馥郁的铃兰香气扑面而来,素白花瓣上还凝着晨露,水珠滴在她手腕,沁出丝丝凉意。
"猜猜我是谁?"熟悉的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陈晚宁从花束后探出头,栗色卷发被风吹得凌乱,墨镜歪挂在头顶,手里还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马卡龙。桑未晞眼眶蓦地发烫,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扑过来的力道撞得后退半步,两个人的笑声混着花香在庭院里炸开,惊飞了栖息在紫藤花上的白蝶。
"大懒虫!居然躲在家里偷懒。"陈晚宁捏着她的脸颊晃了晃,墨镜滑到鼻尖。
桑未晞垂眸整理着裙摆,发梢掠过泛红的耳尖:"还不是特意等你这个大忙人。"指尖无意识揪着藤椅的流苏,却被陈晚宁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往后缩了缩。
"少来!"闺蜜伸手戳了戳她发烫的脸颊,墨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分明是舍不得某人提前溜走。"话音未落,桑未晞抓起靠垫砸过去,却被对方灵活躲开,笑声惊得廊下风铃叮当作响。
"哪有!"她别开脸望着院角摇曳的紫藤,"剧组还在打磨剧本,我这几天正好要练仪态......"尾音渐渐弱下去,倒像是说给自己听。陈晚宁了然地挑挑眉,忽然抱住她的胳膊晃了晃:"那我能去探班吗?看看剧组帅哥!"
"等开机了带你横着走。"桑未晞被逗笑,眼尾弯成月牙。晨光落在她颈间,映得锁骨处细小的汗珠晶莹剔透。陈晚宁仰头望着爬满花架的藤蔓,突然长叹一声:"啧啧,在小院里喝着花茶等情郎,日子过得赛神仙啊。"
话音未落,桑未晞已经端着雕花银壶过来。琥珀色的茶汤注入骨瓷杯,玫瑰花瓣在热气中舒展,甜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弥漫开来。"尝尝看,"她将杯子推过去,"自己晒的玫瑰,种在老宅后院的。"
陈晚宁捧着杯子轻嗅,突然促狭地笑起来:"难怪这么甜,原来是用相思熬的?"见桑未晞作势要打,立刻抱着杯子躲到摇椅另一端,却在瞥见杯底完整的玫瑰时愣住——每片花瓣都被晒得均匀通透,分明是花了整夜的心思。
摇椅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两个身影被拉长投在青石板上,交叠的发丝与藤蔓的影子纠缠不清。